葉霄聽著這太子妃,忍不住啞然失笑,“那不隻他一個,還有另外兩個,你打算怎麼辦?”
“隻要西越滅了過,你猜東楚還會沒人事一般對待孟曾言嗎?”
葉霄頓時沉默下來,隻能歎一聲厲害。
葉霄昭示天下,三月後與這三人生死一戰,最多不過是逼迫這三人在性命和門派間取舍。
而趙思洵這麼一來,連容身之所都不願給了,直接讓他們成為喪家之犬。
“就是這老禿驢,寧娥不一定願意放棄,不過沒關係,等孟曾言和段平沙走投無路的時候,自會拉著他共沉淪,屆時……”趙思洵將腦袋靠在自家情郎的肩膀上,“太子妃,就輪到你出馬了。”
“太子妃還得衝鋒陷陣?”葉霄打趣道。
趙思洵想了想,“也是,那要不你先學個宮務,將來母儀天下好打理後宮,給孤做個賢內助?”
葉霄思索片刻,回答:“好。”
趙思洵聞言立刻豎起脖子,睜大眼睛湊到他麵前,稀奇道:“你認真的?”
葉霄點頭,“真的。”
“騙人是小狗。”
葉霄宛然,“不騙你。”
趙思洵臉上充滿了狐疑,怎麼都覺得不可思議,忍不住絮絮叨叨,“你知道宮務有多繁瑣嗎?各種繁文縟節,禮儀規章,人際關係,誰看了頭都得頭大,你一個萬事不管的雲霄宮宮主,見誰都欠你幾百萬兩銀子一樣,你做得來嗎?我怕你一袖子全給揮走了。”
葉霄聽著這嘰裡呱啦一堆,忍不住笑道:“我剛從我爹手裡接過雲霄宮的時候,司空師叔就是這麼問我的。”
“然後呢?”
“她說我接手三天,她得用一個月的時間來善後,讓我有多遠離多遠。”
趙思洵嘴角一抽,心說果然。
葉霄親了親他的額頭,“不過如果你希望,我可以重新學。”
“彆了,霄郎還是為我衝鋒陷陣吧,真的,術業有專攻,這種瑣事不合適你這神仙。”
葉霄低低笑起來,“好,聽你的。”
趙思洵瞪著他,“你這人也挺狡猾的。”
“近朱者赤。”
“還學會了油嘴滑舌。”
“發自肺腑。”
“少來!”
趙思洵一個不高興,眼珠子一轉,壞心就起,伸手就撓著這人癢癢,到處亂抓。
葉霄將他的手一把握住,警告道:“彆鬨。”
“我就鬨了,有本事你坐懷不亂啊!”趙思洵眉眼含著挑釁,下手就越發大膽。
葉霄簡直拿他沒辦法,“青天白日……”
“你又不是沒乾過。”
此言一出,還能忍嗎?
“那你待會兒彆求饒。”
話音剛落,門口就響起了敲門聲。
趙思洵眼疾手快地一把甩開葉霄的手,把自己的衣裳一搭理,埋怨道:“真是的,都說了大白天得乾正經事,你怎麼這麼纏人呢?真是拿你沒辦法。”
永遠不要低估趙思洵倒打一把的本事。
葉霄一抬頭,就見一排雲霄宮弟子張大了嘴巴看著他,不可思議之中帶著興奮,那眼神不言而喻。
“少爺……”月山明才開了個頭,葉霄道,“彆說話。”
“可是……”
葉霄一眼瞪過去,月山明閉上嘴,但欲言又止道:“您的腰帶散了。”
一旁響起悶悶的笑聲,趙思洵跟個偷腥又甩鍋的貓似的,滿臉都是陰謀詭計得逞的模樣,恨不得讓人抓過去狠狠打兩下屁股。
葉霄正要細腰帶,月山明又道:“少爺彆忙著係,喜服做好了,你倆試試尺寸。”
這話頓時將他們的目光吸引到了兩派弟子手中托舉之物上,怔然。
兩件喜服都是紅黑色,廣袖大襟,喜慶又穩重。
趙思洵的那件紅色多一些,因為身份尊貴,又鑲了金絲滾邊,與一旁的金冠相呼應。
而葉霄,則是黑為底綴紅,以金鑲玉帶束發,貴氣之中又不失江湖簡約。
光看著就知道一對,般配,趙思洵很喜歡,他看向葉霄,後者也正望著他,溫情脈脈,充滿喜悅。
兩男子成親,雖有悖於人倫,但終究意義不同,象征著名正言順。
漫天的雪花中,雲霄宮敞開了山門,一座座冰棺由弟子扛起,前往天山陵寢之處。
太師祖的棺槨由赤鴻和灰雁另外兩大長老扛著,趙思洵隨著葉霄走在最前,一步步迎著風雪走入後山腹地。
天山少有雪下不到的地方,沒想到雲霄宮後竟有一處山穀,巨大的岩石遮蔽在上空,阻擋了風雪,隻有一串串冰淩倒垂在穹頂。
趙思洵看去,隻見一片片墓碑,整整齊齊地排列著,安靜地撰寫著曆史,訴說著過往。
葉霄在一旁看著雲霄宮弟子開始挖坑,放棺,對趙思洵道:“凡是雲霄宮弟子,隻要願意,死後在這墳塚皆有一席之位。”
這顯然是甄長川和傅虹渺做夢都想回來的地方,因為所有的師兄弟師姐妹,前輩晚輩都在,這裡是另一個家。
趙思洵一一看過去,發現墓碑皆是看著時間順序,輩分大小所立,便問道:“那你爹和你娘呢?”
“他們不在這裡,在天山之巔。”
“為何?”
“我娘不喜歡這個山穀,她嫌壓抑。她生前受身體所限,從未離開過天山,死後就不想束縛在這裡。她喜歡看很遠很遠的地方,想要陽光,也要天山的白雪,所以爹就將她安葬在山巔。等爹走後,我將他們合葬,遂了心願。”
葉霄提起雙親,從未有過一絲哀怨,反而有種向往。
趙思洵見了,忍不住握住他手問:“那你呢?”
“自是你葬哪兒,我就葬在你邊上。”
趙思洵苦惱道:“可我還沒想好。”
葉霄笑了笑,“沒關係,花上一輩子時間,你慢慢想。”
“嗯。”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沒幾章了,快結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