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2 / 2)

秦恒伸手拿過手機,看到滿屏幕都是不同的人在找他聊天。

基本上都是以前他喜歡的那一款,他百般無賴地看著消息一直源源不斷地彈出,覺得索然無味。

準備關上手機時,一通電話彈出了出來,他看了一眼名字,接了起來。

秦邵嗓音在那話那頭淡淡道:“在哪?”

秦恒懶懶道:“醫院,剛給陳棲送完飯。”

秦邵沉默一下,然後道:“過幾天回秦家一趟,一起吃個飯。”

那頭又頓了頓道:“媽說的。”

秦恒垂下眼,沒吭聲,好一會才笑著道:“行啊。”

他眉眼斂下笑意,淡淡道:“你跟他們說,不用再給我找些亂七八糟的玩意。”

“我秦恒用不著。”

說罷,他直接掛了電話,將手機丟到了一旁,閉上眼,麵上神色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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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陳棲坐在車內,悠悠地將頭擱在了車椅背上。

今早上陳棲不僅在病房內沒有看見坐著輪椅的燕寰,直到現在上車了,他也沒有見到燕寰。

直到到了校園,下了車,燕寰依舊也沒有出現。

估計是跟周祿糾糾纏纏去了。

陳棲身心舒暢。

這才對嘛。

陳棲在校門口一下車,就看到季業銨騎著楊康的小電爐等著他,還老老實實帶著楊康的小綿羊頭盔。

看見他,本來想酷酷地抬個下顎,叫他上車,誰知道帶著小綿羊頭盔揚起下顎的動作看起來呆鈍呆鈍的。

陳棲笑了笑,走了過去,坐上了車。

小電車載著人從梧桐大道上駛過,清晨的陽光透過茂密的枝椏,落下點點光斑。

陳棲坐在車後,看著電車一路向前,清晨的風涼爽掀起額發,路上學生腳步匆匆,嘻嘻鬨鬨地往教學區趕去。

陳棲心底驀然閃過幾絲莫名的熟悉感,他抬起頭,看著教學樓越來越近,心裡頭那幾絲一閃而過感覺很快就消逝了。

季業銨將車停好,一路上都在叨叨絮絮不動聲色地說著秦恒的桃色新聞,繪聲繪色,深情並茂,陳棲聽了一路。

終於,他看著拿著楊康鑰匙的季業銨,忍俊不禁,彎著眸子道:“季哥。”

季業銨叨叨絮絮的聲音戛然而止,轉過頭鎮定地望著他道:“怎麼了?”

陳棲笑出聲來道:“你現在好像楊康哦。”

叨叨絮絮,恨不得搬著板凳在他麵前說上幾個小時。

也像秦邵。

不過這話陳棲沒敢說出口,隻能一邊笑著一邊撞了撞季業銨道:“真的好像哦。”

“我給你學學看。”

說罷,陳棲一邊走著,一邊學著季業銨神情,冷著張,卻又微微皺著眉頭,看起來還帶著點憂心忡忡道:“我告訴你,秦恒一個月甩了不止四個人啊……”

學得惟妙惟肖。

季業銨耳朵都冒著熱氣,紅著耳垂,頭一次咬牙切齒叫著麵前的人的名字:“陳棲!”

陳棲一邊笑著,一邊應著他道:“在呢在呢,揚、哦不季哥。”

穿著黑色T恤的季業銨背著斜挎包,惱羞成怒地看著麵前的陳棲一邊笑著,一邊抬腳走進教室。

他無奈地揉了揉鼻子,糾結道:“怎麼就像楊康了。”

但是看著青年笑著撞著他胳膊,同他開玩笑的模樣,又心癢癢,不舍得說一個重字。

以前陳棲不會同他開玩笑的,隻會禮貌地跟他相處成舍友或者同學。

就連楊康,都是堅持不懈地黏糊在陳棲身邊好一段時間,樂此不疲地在陳棲身邊叨叨絮絮了好一段時間,才在這個宿舍同他關係不錯。

季業銨揚起嘴角,彈了彈楊康的頭盔,心情看起來不錯嘟囔道:“像楊康就像楊康吧。”

總比跟他禮貌疏離得好。

背著斜挎包的黑色T恤男生走進了教室,擠進了楊康跟陳棲中間的位置,從前他都是坐在邊上的,看著楊康下課就將腦袋擱在陳棲肩膀上,哀嚎著困死了。

那時候他靠在椅子上,抱著手臂,麵無表情地看著兩人,恨不得直接將楊康丟出來。

這會他倒是鎮定且光明正大地擠進了兩人裡,坐在了中間。

楊康茫然地看著身旁的季業銨,二丈摸不著頭腦

,就聽到陳棲笑著道:“你兩在宿舍也這麼黏糊?”

楊康聽著黏糊這個詞,麵帶驚恐地望著斜斜瞥了他一眼的季業銨,慎重地搖了搖頭蹦出一連串聲道:“不,我惜命。”

陳棲笑出聲來,季業銨掌心摁住陳棲的腦袋,往下壓了一點,手上力道卻輕飄飄,像是警告,嗓音裡卻又帶著濃濃笑意道:“彆亂說啊。”

掌心下的腦袋黑發柔軟,摸起來軟軟的,像是能上癮一樣。

陳棲配合地將腦袋低了低,笑了笑道:“好的。”

楊康一言難儘地看著麵前兩個人,糾結喃喃道:“我怎麼覺得你們兩更加黏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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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燈光下,一個極白的青年神色憔悴,唇瓣乾裂,眼眶裡全是紅血絲,雙手軟趴趴的垂在身側。

他蜷縮坐在一張狹窄的椅子上,宛如底下水溝的老鼠,目光帶著怨毒,地上散落著一堆餿掉的飯和菜。

他看到鐵欄麵前坐著輪椅的男人,猛然狂撲了過去,軟趴趴的雙手撐不住地,隻能抬著頭留著淚用膝蓋挪了過去。

周祿哀求地望著麵前的男人,嘶啞嗓音顫抖著哽咽道:“阿寰…我知道錯了……”

從在倉庫裡,男人麵無表情走向他時,周祿就心下一緊,心顫了起來,直到他眼睜睜看著麵前的男人硬生生改變了方向,奪了槍半跪在那個叫陳棲的青年麵前時,他便目齜欲裂知道自己完了。

在倉庫裡,男人走向他時,看向他的目光太冷了,仿佛是想拿把刀活生生宰了他。

雙手被硬生生廢掉的周祿狼狽地跪在他麵前,臉上涕淚同流,哀求他放過他。

可輪椅上的男人隻是靜靜看著他,半響後,從口袋裡拿出了手帕,交給了身後的保鏢道:“給他擦一擦。”

周祿眼裡猛然乍放出光,顫都哭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那保鏢伸手透過鐵欄,粗暴地將他臉上的涕淚擦了乾淨後,便恭恭敬敬退回了輪椅後。

燕寰雙手交叉在腹前,靜靜望著鐵欄裡的周祿,輕輕道:“抬起頭來。”

周祿連滾帶爬地抬起臉,恐懼哽咽道:“阿寰……”

燕寰微微歪了歪頭,他臉色蒼白,唇色寡淡,俊美得鋒利的五官在昏暗的燈光下陰鷙,他低低道:“明明長得就不像……”

所以他上輩子到底是為什麼會愛上周祿?

為什麼會將周祿護在什麼十幾年?

那些記憶遙遠而模糊不清,仿佛是深深埋在記憶深處,每次深究追尋都像是硬生生撥在血淋淋的筋肉,活生生用手指撕開包裹在其中的記憶。

周祿跪在鐵欄前,軟趴趴的手垂下身下兩側,哀求著麵前的男人看他一眼。

輪椅上的男人隻麵無表情望著他。

周祿心裡埋藏著幾十年的惶恐在壓抑著終於爆發,目光稱得上是怨毒地死死望著男人。

人人都說燕寰愛他。

愛了他十幾年。

但實際上周祿自己知道,年少時燕寰的目光望向他時,同望向那些漫不經心的貨物沒什麼兩樣,就像是完成一個本該完成的任務一般。

而人人都說他周祿清高,生性高傲,所以連燕家家主燕寰都看不上。

但實際上周祿心裡清楚得很,他若是跟燕寰在一起,沒過多久,就會像垃圾一樣被丟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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