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寰僵硬在原地，他絕望地丟下粒子槍，神經質地在黑色繃帶上死命咬了一口。
疼是真。
陳棲跟他說喜歡也是真。
他用力捋了捋鬢邊頭發，神情絕望喃喃：“我他媽完了……”
幾分鐘後，陳棲詫異地望著跌跌撞撞出門燕寰，他下意識想扶上男人，卻像是想到了什麼，手在空中停頓了一下，收了回來。
燕寰紅著眼眶，一步一步走向他，小聲道：“你剛才說是真嗎？”
陳棲神情怔忪，沒等他說話，麵前男人就咬牙嗓音發抖道：“我剛才、剛才……”
燕寰掌心血已經浸透了繃帶，此時血跡順著垂著指尖一滴一滴在地上，他慢慢紅著眼眶，小聲道：“我愛你，陳棲。”
他急切中帶著點惶恐語無倫次哀求道：“陳望，你說說話好不好？”
陳棲愣住了，聽著麵前男人語無倫次嗓音，茫然不已。
好半晌，他才回過神來，眼神複雜道：“你不用這樣來安慰我，我沒你想象中那麼脆弱。”
燕寰紅著眼眶道：“你剛才還說喜歡我。”
陳棲耐心道：“對，但是……”
他還沒說完，就被男人顫著嗓子道：“你不能始亂終棄。”
陳棲：“……”
燕寰不依不饒地纏上他，小心翼翼紅著眼眶道：“剛才你問能不能做我男朋友，我現在說能。”
“可以嗎？”
陳棲：“……”
他悶頭朝著飛行器上走去，就被燕寰一把拽住了手腕，委委屈屈地拉著他不說話。
陳棲歎了一口氣道：“你考慮清楚了？”
燕寰點了點頭，便看到穿著黑色軍服男人轉身，閉著眼朝他吻了過去。
他渾身抖僵硬住，瞳孔放大，感受著唇瓣上觸感溫熱柔軟。
陳棲後退一步，睜開眼，眼裡帶著點笑意望著他道：“你覺得可不可以”
男人神情恍惚站在原地，好半晌才愣愣暈乎乎道：“啊？”
陳棲笑了笑，丟了飛行器駕駛器給他，踏上飛行器台階時轉頭，眼裡帶著笑意道：“一起回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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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多，陳棲抱著貓，站在陽台上，看著男人站在懸浮在半空中光圈下，他唇角彎了彎。
燕寰也朝他笑了笑，似乎是朝外頭離開了。
陳棲抱著貓，從陽台上到客廳裡，智能管家機器人悠悠道：“主人，您今天看起來心情很好。”
陳棲放下貓，懶懶靠在沙發上，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告訴智能管家機器人，家裡餐具鞋套之類，全部都備一份新。
智能管家機器人恭敬答是，悄然退到機器堆裡，歎了歎口氣告訴他們，那天那個進入家門男人，可能真要登堂入室了。
清潔機器人心死如灰。
一個小時後，從任務區裡出來洗漱出來燕寰熟門熟路地來到陳棲樓下，心滿意足地在飛行器裡待著。
第二天不管陳棲多少點入門，他都能第一時間送陳棲去上班。
燕寰悠悠掏出通訊儀，撥給了李放，跟李放喋喋不休了八百遍陳棲是如何跟他告白。
李放在通訊儀那頭從一開始震驚，到後頭麻木，到最後實在不忍心，小心翼翼跟他道：“不是，那個，寰哥啊，你那個審判官知不知道當初我們搞事啊？”
燕寰蹲在陳棲樓下沉默，一分鐘後，他掛斷了電話，並且麵無表情地將李放拉黑，緩了好一下，才興致勃勃撥打給下一個人。
整整一晚上，從十二點到淩晨四點，飛行器裡男人電話就沒有一刻是停下來，男人將長腿搭在駕駛台上，懶懶悠悠道：“啊，對，是我啊，燕寰。”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小聲道：“寰哥啊，你剛才三點多時候打給我了……”
他已經整整聽了三遍那個審判區審判者和自家任務區寰哥偉大愛情故事，燕寰才勉為其難地放過了他。
燕寰麵不改色道：“啊，是嗎，那我打錯了。”
掛了電話後，燕寰翻了翻看不見底通話記錄，惆悵道：“我還沒說夠呢……”
白天發生事就跟做夢一樣。
燕寰低低笑起來，他抱著手靠在飛行器上椅子上，指骨有一下沒一下敲著桌麵。
他一遍又一遍閉著眼，想著陳棲跟他說那幾句話，心情又難耐了下來，掏出通訊儀，胡亂撥打了一個過去，卻沒想到聽到一道帶著點睡意沙啞嗓音道：“怎麼了？”
周遭頓時就安靜了下來，隻剩下電話那頭帶著點睡意嗓音，燕寰下意識看了一眼通訊儀，上麵標著方方正正陳棲兩個字。
燕寰喉嚨動了動，低低輕輕道：“沒事，就不小心撥到。”
陳棲那頭傳來輕微動靜，仿佛是拖鞋踩在地毯上動靜。
燕寰就是再舍不得掛斷，也要輕輕道：“你先睡吧。”
通訊儀那頭沒有什麼動靜，隻有拖鞋踩在地上輕微動靜。
幾分鐘後，通訊儀那頭傳來陳棲帶著點沙啞嗓音道：“開門。”
燕寰愣住，就聽到飛行器抬頭傳來幾聲輕輕敲門聲，他摁開門，就看到穿著棉質睡衣陳棲從外頭朝他走來。
穿著棉質睡衣陳棲睡眼朦朧走向駕駛台，找了一個舒服位置，將腦袋靠在了男人大腿上，嗓音帶著睡意道：“大半夜不睡覺來這裡乾嘛？”
燕寰下意識就調整起自己坐姿，讓大腿上人睡得更加舒服些，他頓了頓低低沙啞道：“沒事，就是有點怕。”
怕一覺睡醒了，才發現所有一切都是幻覺，從天堂到地獄。
陳棲黑色額發散落開，露出在柔和光暈下格外透白皮膚，他閉著眼，慢慢道：“怕什麼？”
燕寰拆了一副新繃帶，之前傷口止了血微微結了痂，再換一副新繃帶是怕血腥味嗆著枕在他大腿上陳棲。
他垂頭，輕輕摸著陳棲黑發低低道：“怕事好多。”
但是唯一能確定事，這一次，無論再發生什麼事，他都不可能再讓陳棲離開他了。
枕在他腿上陳棲已經閉上了眼睛，呼吸淺淺，五官帶著一貫冷，在燕寰眼裡卻都顯得柔軟了起來。
燕寰微微俯身，鼻尖輕輕碰著已經閉上眼陳棲，極輕地落下一個極儘溫柔吻道：“困了就睡吧。”
他輕輕撫著大腿上睡著陳棲，偏頭望了望天邊微微透出一點光天際，眼神暗了下來。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陳棲知道當初李放和他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