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嘉憲覺得自己這小王妃今日溫柔的過分,但也話有些太多。
“隻要你不逃,孤就不會。”裴嘉憲忽而聲厲,倒是嚇的羅九寧一縮,果然,她作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眼晴,他早知她要逃的事兒。
“王爺說笑了,妾身在這兒過的好好兒的,怎麼會想著逃呢?”一隻軟兮兮的玉手輕輕撫上他的胸膛,她道:“從妾身一開始那樣子再到壯壯,王爺皆能包容下來,便是王爺的胸懷如沃,妾身覺得,您將來必定前途無量。”
事實上,她想說,皇家五子,個個如狼似虎,但皇位將來必定是你的,因為那本書裡,就是這麼說的。不過,她要那樣說了,裴嘉憲此刻就得掐死她。
默了片刻,她又道:“洛陽城似乎自打宋伯允死後,便有些兒不太平,但不知王爺如今可派了人時時巡邏?”
宋伯允活著的時候,養了一群潑痞無賴,而後,裴靖到洛陽之後,也不知通過什麼手段將他們重又招驀到了一起,再加上裴靖從東宮帶來的三千人陸續入了洛陽,然後安插在各處布防。
這才是動亂的所在。
裴嘉憲早知道會有此一亂,當然也早就備好了捕鳥之計。
而裴靖,是為羅九寧而來的。裴嘉憲腦中兜然一亮,黑暗中唇角噙著絲玩味的笑:鬨了半天,他終於明白過來,羅九寧為甚今夜要說這麼多了。
她是想趁亂逃跑,卻又準備在臨走之前,拿溫話哄他一番。
整個洛陽城的防衛,如今儼然鐵桶一般,便裴靖要來,等著他的也隻有關門打狗,羅九寧又如何能跑得出去?
是以,羅九寧欲走,心中一片傷感,裴嘉憲早看穿了她的伎倆,心中卻是不無得意:“乖阿寧,洛陽城隻要是在孤的治下,就無比的安穩,現在轉過身去,乖。”
他有個怪癖,似乎非得她用手撫著,屁股蹭著,才能興致昂揚,蓬然而勃。
當然,他每每回內院,來找她,也總是找那麼一點兒歡事的。
羅九寧記得那本書中說,裴嘉憲一生隻拿羅九寧作個泄欲工具,向來隻拿她滿足自己那點兒私癖,嗜好,卻從來不曾侵犯過她。
待到將來,太子被廢,燁王卻因為有西北節度使佟新安和雁門關節度使盧紀國的鼎力支持而登上太子之位。
裴嘉憲努力良久,卻依舊被皇帝厭棄,甚至他的生母麗妃,在將來也是因她而死,他在床上的性情便漸漸兒變的乖覺,甚至很多時候,會以折磨她來取樂。
當然,那時候的羅九寧,因為壯壯的死,和宋綺對自己的苛待,心中對裴嘉憲除了恨便是恨,倆人下了床形同陌路,便上了床,也不過是一個男人對著一個死魚般的女子。
從如今裴嘉憲的性子來看,他與書中描寫的那個‘裴嘉憲’幾乎沒有任何區彆。
不過,在最初讀到書的時候,羅九寧以為,他天性殘暴而又變態,所以才會在那本書的下一冊裡因為欲求不滿,抑或是壯壯的身世而殺了自己。
如今與他相處的久了,以一個郎中看待病人的心理去觀察裴嘉憲,羅九寧便又看出新的東西來。
事實上,她發現了,裴嘉憲非是真的不行,而是,他自以為自己不行。
他隻敢揉弄她以為樂,但真正到了那個節骨眼兒上,卻總怕自己要半途而崩。
就好比一個將軍,蓄勢而戰,到了敵人的陣前,卻又聽到鳴金之聲,頓時不得不勒住馬蹄,偃旗息鼓一般。
他明明是行了的,但他依舊怕自己不行。
所以他頭一回與她在一起,在她睡著之後,抵著額頭在她身後哭泣,親吻。每每隻要她睡著了,他就格外好奇的伸過手來,於她身上一點點的觸摸著。
他好奇,但又不敢嘗試,因為他怕自己要失敗。
羅九寧猶還記得當初自己最初遇到裴靖的時候,穿著件青布衫子,叫羅承功扶著手臂,一步一跳的走進藥房來,伸了一隻腳出來便叫:“好嬸嬸,快快兒的,替我診診這條腿。”
她當時就跪到了地上,扶起裴靖一條腿來,拿帕子輕輕兒的揩著,又拿唇仔仔細細的吹,柔聲的哄著:“不疼不疼,上了藥就好啦。”
裴靖唐突,一手挑起她的冪籬來,噗嗤一笑:“卻原來不是個嬸嬸,竟是個妹妹。”
藥房裡的人都笑她是天生的菩薩心腸,羅九寧確實,最見不得人們在自己麵前坦露弱點。
她此時叫裴嘉憲兩隻粗糙的大手箍著,卻並不轉身,忽而伸出柔腕往他身上一攀,她啞聲道:“王爺,您就沒想過,妾身的前麵,比後麵更有意思?”
裴嘉憲隻覺得腦中轟的一聲響,羅九寧整個人已經攀了上來。
……
羅九寧為了要□□裴嘉憲,生怕自己要真跟他成了事要懷孕,還專門替自己調配了用以避孕的膏藥,又連著喝了幾日的中藥湯子,以確保自己不會懷孕。
卻沒想到,他是真不行。
羅九寧覺得,自己在裴嘉憲心目中那本生死薄上,怕是劃了狠狠的一道。
她非但見過裴嘉憲不行的樣子,還見過他的醜態,甚至連他最終不行的樣子也看過了,他要不殺她,才怪。
但偏偏就在這時,裴嘉憲粗喘了口氣,忽而一手箍上她,唇碾著就纏吻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