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王爺不也曾說過, 夫妻是夫妻,床事是床事?”羅九寧旋即反問。
“話是這麼說,但萬一王妃想得慌,孤這裡橫豎閒著也是閒著……”
他聲音忽而一啞,撞了過來,羅九寧氣的一腳踏出去,小壯壯驀的就睜開了眼睛,定定的望著親娘。
“下去, 我要陪著壯壯兒好好睡上一覺。”羅九寧不好再踢他, 於是就來了一句。
但是壯壯立馬就奶聲奶氣的喊了一聲:“爹, 抱抱。”
裴嘉憲粗臂摟了過來,將羅九寧和兒子全摟到了一處。兒子在裡側,要睡覺就偏要他爹的手拍著哄著。
羅九寧若有胡子, 此時全氣的吹起來了, 正準備要酸裴嘉憲兩句, 便聽門外一個女子喚道:“表哥!”
裴嘉憲的手頓在小壯壯的屁股上,小壯壯在笑,羅九寧也在笑, 一大一小頓時抖作了一團。
外麵阿青迎上那一身白衣如雪的杜若寧姑娘,笑道:“王爺和王妃正在小憩,但不知杜姑娘何事相找?”
“飯已備好, 我想著, 他們是不是該吃飯了。這可是我自己的手藝, 也不知道是否能合王妃的口胃。”
阿青笑了笑, 道:“當是合的吧,王妃自來不挑食的。”但她又說:“咱們王妃畢竟是已婚了的,杜姑娘往後要見她,在門外報一聲便可,如此進來,怕有些不合適呢。畢竟王爺也在裡頭。”
杜若寧聽見屋子裡輕輕淺淺的笑聲,連忙笑著說:“是我大意了,往後不會的。”
杏仁豆腐,蟹粉獅子頭,這皆是孩子們最愛的菜式,小壯壯和阿媛兩個吃了個高興,便羅九寧,聽說這些菜全是杜若寧作的,也是格外的讚歎了幾聲,畢竟她可作不出這種菜來。
吃罷了晚飯,羅九寧帶著孩子們回屋梳洗,因為接下來,她還要帶著孩子去隔壁舜華長公主的苑子裡拜訪。
裴嘉憲這也是頭一回到樂遊苑,騎著馬帶著阿鳴與管家,便要策馬去瞧瞧,皇帝賞給自己的這座苑子到底有多大。
才從苑子裡出來,裴嘉憲便迎上胡謙昊。
他開門見山便道:“王爺,長安城裡傳出來的消息,皇太孫壓根就不在東宮,長安城中也沒有他的身影,顯然他已經逃出長安了。”
裴嘉憲頓在那裡,半晌,馬鞭於半空中抽出一聲響來:“不是叫你們在城外盯著?”
“他走的隱秘,連廢太子,到此刻都不知道他是何時跑的。”胡謙昊於是又道。
跑了,居然又叫他給跑了。
裴嘉憲甩著馬鞭在空中劃了兩劃,終是道:“罷了,孤知道了,你且下去吧,注意巡察苑子周圍,勿要叫陌生人進來。”
胡謙昊領命,轉身離去。
望著原上的一輪明月,裴嘉憲頓時皺起眉頭來,裴靖那條滑溜溜的小兔子,又跑哪去了呢?
等中秋的圓月高懸,夜幕升騰時,羅九寧帶著阿媛和壯壯三個,才打算去拜訪舜華長公主。
樂遊原這地方,地勢比長安高,但風比長安的還暖。
原上的月兒,也比長安的更圓,更明。小壯壯生來,還是頭一回注意到天上的月亮,指著那月亮,極霸氣的說:“娘,我的,我的。”
他的意思是,那圓圓的月亮,是他先發現的,當然也就是他自己的。
羅九寧也極霸氣的說:“好,那月亮啊,從今往後,就是我家壯壯兒的,任何人都不許於他搶啊。”
小壯壯在娘的懷抱裡巡了一圈兒,見所有人都低著頭,果真沒人跟自己搶月亮,又揚著脖子,專心去研究那個月亮了。
到了長公主的彆苑,在前廳坐了許久,才等到長公主從屋子裡出來。
而原本該在肅王彆苑的杜若寧,提前一步到了長公主的彆苑,也是貼身伺候著她。
這舜華長公主,實則也是為了杜若寧才來的。
裴嘉憲為了能叫杜若寧在長安有個正當的身份,而不止叫杜虢追殺,於是,便替她引薦了瞬華長公主,而瞬華長公主自己本身膝下無女,一見如故,當時便認了這杜若寧作自己的義女。
所以,從今往後,這杜若寧就不是陰山王府的女兒,而是舜華長公主的女兒了。
見了壯壯,長公主默默端詳了半晌,笑道:“這孩子與他爹生的極像,但顯然,口齒要比他爹伶俐些兒,才這般小,嘴裡嘰嘰咕咕個不住。”
說著,她抬頭,給了杜若寧個眼色。
杜若寧連忙從身側的丫環手中接過漆盤來,盤中一束束的擺著,竟是人參、丹參、何首烏、靈芝、麝香、沉香、冰片、牛黃、雪蓮等珍貴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