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未卜先知(2 / 2)

為皇後折腰 浣若君 7529 字 7個月前

就好比裴嘉憲對於這種事情格外的厭煩,羅九寧亦不肯在這種事情上表現,此時遂收了剪刀,道:“太後娘娘,這九死還生草還不夠,我得再往配殿去一趟,您若站著不舒服,莫若坐到椅子上來?”

太後連忙道:“你自去你的,把阿寧也帶上給你幫忙,哀家再到彆處逛逛。”

杜若寧總算能脫離了那味黃精,自然也就跟著羅九寧,一起往配殿去了。

“饒你如此辛苦,沒有泡了十年的藥酒,那味能治褥瘡的薄藥,始終還是配不出來吧。”甫一進配殿,杜若寧就開始酸了:“聽說你昨夜差點連住的地兒都找不到,一夜夜的侍疾,怕也是為了那個後位,蠅蠅苟苟,到頭來終是徒勞,也不知你忙活個什麼。”

羅九寧翻撿著藥材,抽了抽唇角,不語。

“皇後也非人人作得,而且,等到將來肅王即位,邊關動蕩是一,朝中不穩是二,而後宮之中,將來的皇後還要經曆多次生死之差,我不知道你對於這些事情知道多少,我隻知道,皇後,是這大康的國母,當國家危難,百姓存亡,在皇帝的一念之間,也在於皇後的眼界與胸懷。就憑你這胸襟氣度,你要能坐得穩那個位置,才是笑話。”

杜若寧越說越得意,畢竟她掐著羅九寧的生死那道坎兒,而更重要的是,她知道的先機比任何人都多,也知道書中的杜若寧在登上皇後之位之後,曾經經曆過多少凶險,又多少次與死亡擦肩而過。

“手伸進去,把裡麵的藥拿出來。”羅九寧淡淡道:“然後跟我一起回去。”

杜若寧見是隻覆著潞綢麵的錦盒,並未仔細看上麵書著的字兒,手伸了進去,抓了兩把東西出來,待放到眼前時,忽而兩目瞪圓,啊的便是一聲尖叫:“蛇!”

盤成卷的烏梢蛇,雖說是隻死蛇,但隻憑那醜陋的樣子,都有夠嚇人的。

羅九寧白了這杜若寧一眼,冷冷道:“你不是神機妙算,不是未卜先知,怎麼就不知道,這錦匣裡它裝著一條蛇?”

杜若寧氣的咬牙切齒,狠狠將蛇甩到了地上:“你故意拿死蛇唬我。”

“你還曾想拿生蛇咬死我呢,杜姑娘,這豈不是你自己的報應?”羅九寧一幅幸災樂禍的樣子,隻要杜若寧還敢在她眼前顯擺,這樣的暗虧,她能吃到杜若寧連腸子都給氣歪了去。

“表哥。”就在這時,杜若寧忽而就喚了一聲。

好嘛,羅九寧回過頭來,就看裴嘉憲站在配殿的門上,身著一件石青色寶相花刻絲錦袍,雙眉略簇,負手站在那裡。

“到今日,藥還未配得?”他問的是羅九寧。

羅九寧白了他一眼,道:“褥瘡並不難治,難的是去腐再生,還差著藥了。”

“先莫急這個,母妃那邊急著找你,快去看看她。”裴嘉憲道。

“母妃今兒早上不是還好好兒的?”羅九寧道:“怎麼了,可是身體不舒服?”

裴嘉憲道:“你過去瞧瞧就知道了。”

杜若寧一件白裙上沾滿了黑粘粘的黃精,形樣也不算甚美,才與羅九寧吵了一架,原以為自己曾經還拚著死替裴嘉憲偷過地圖,他看到自己叫羅九寧如此欺負的樣子,總會要對自己表現出點同情來。

須知,杜若寧曾親手拆散過一對不算深愛,但也舉案齊眉的夫妻。也深知,在婚姻之中,男人對於另一個女子,那怕一個眼神的關懷,都能激起波瀾來。

而她了,她什麼都不必作,隻要站在那兒,就已經是他們婚姻動亂的根源了。

豈知她這般的楚楚可憐,裴嘉憲竟是連一個眼神都不曾投來,大掌攬過羅九寧,轉身就走。

不止是失敗與搓折,更是一種屈辱感。

杜若寧覺得,自己非得叫裴嘉憲的眼睛裡看到自己不可。

是以,從配殿出來之後,她也不往彆處去,在覺緣齋裡等了許久,便見姑母賢王妃鬼鬼祟祟的走了進來。

倆人對視一眼,賢王妃已是冷冷一聲哼:“你可真是陰魂不散,害的宛寧殘了兩條腿不說,這又是跟著誰才跑來的長安。還拜了長公主作乾娘,你這是恨不能天下人都覺得我們陰山王府虐待了你不是?”

杜若寧撣著自己白衣上那汙漬般的黃精,淡淡道:“姑母,好歹你也是王妃,一樣也為皇家生了小王子,如此看著燁王妃和肅王妃兩廂爭寵,自己卻隻能作個墊腳石,難道你能甘心?”

要說賢王,是真的沒有一丁點兒野心,隻想作個閒散富貴王爺。但是賢王妃並不這麼想,畢竟她還有三個兒子呢,眼睜睜看著裴琮和壯壯得聖寵,自己的兒子卻連皇爺爺的麵都難見,她心裡又豈能不醋,不酸?

“你待如何?”她問道。

杜若寧依舊是淡淡的,咬了咬唇,輕輕笑了一聲,道:“也不作什麼,你若不想燁王妃和肅王妃好過,我倒是有很好的辦法,就看姑母你能不能下得了狠手了。”

且說這廂,羅九寧跟著裴嘉憲出了北宮,果真以為是麗妃出了事情,正準備往西華宮去,豈知裴嘉憲卻是拐了步子,沿著東內的高牆,一直往東而去。

“王爺,難不成麗妃在東內?”羅九寧見走的路不對,一頭的霧水。

裴嘉憲容色很不好,依舊往前走著,越過了東內時,並不進殿,沿途有太監們走過時,問起安來,他連哼都不哼一聲。

一路到了皇子殿的門上,他才止步。

皇子殿,可以說是宮裡羅九寧唯一不曾來過的地方了。

這地方,事實上是嚴禁宮婢、世家女子,以及外命婦,所有的女子們出入的。

當然,那是在皇子們還住在其中的時候。

不過,如今這地方就剩五皇子一人在住了。羅九寧甫一進去,便聞著一股子濃濃的藥氣,但是,不是藥苦,而乃藥香。

她愈發的不明究裡:“麗妃娘娘怎會在這兒?”

誰知裴嘉憲撩起簾子來,屋中濃濃一股雜著肉香的藥香,屋子裡的人卻不是麗妃,而是五皇子裴品鈺。

羅九寧益發的摸不著頭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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