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前。
路邊街道咖啡館隱約透出些暖黃燈光,小雪綿綿,積雪噗通一聲從壓彎樹枝落入雪地裡,砸在行人頭頂。
送完暖暖回到酒店,蘇埃一邊想著剛才同費院長爺爺交談那些話,一邊看著紙條上地址,心情像是泡在牛奶杯裡,掉了色灰暗。
耳朵尖兒突然被輕輕捏了一下,某股隱秘電流順著發燙耳根躥到臉頰,蘇埃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偏頭,差點懟上顧驕那張三百六十度完美無死角臉蛋和要人命眼睛。
“在想什麼?雪砸到頭頂了都沒發現。”
雪?
蘇埃微微仰頭,結果腦袋頂到了一個不明溫熱物體,頓時反應過來,心頭衝上一股焦急,忙去扒拉對方左掌。
顧驕掌心全是落雪,順從由他動作,輕聲道:“沒事,我不冷。”
“那也不可以!”蘇埃氣得不行,眼裡帶著強烈譴責,鼻翼哼了一聲冷笑道:“徒手接雪球,好啊,你以為自己手是鐵拳?冬日戰士附體??”
“冬日戰士是誰?”顧驕好奇問了一句,手掌依依不舍地脫離蘇埃黑發,裝作不經意悄悄磨挲了一下指腹。
“一個厲害電影角色。”蘇埃無語,彆以為他沒見到對方小動作,真不知道他這頭毛糙亂發有什麼好摸,床上都不知道被磨蹭了多少回,以前怎麼沒發現對方有戀發癖?
等等,真會有這種特殊癖好人?(皺眉)
見顧驕低頭認錯,表示下次不會再這樣了,蘇埃這才心氣順了些,凶巴巴嚴肅道:“把手伸出來。”
顧驕乖乖伸手。
動作小心給他戴上手套,蘇埃霸道叮囑:“不許再摘下。”
顧驕:“可是不摘下來,就沒辦法和學弟牽手了。”
蘇埃:“……”
過一會兒後,黑發青年心滿意足挽住戀人手臂前行,全然無視了路人們驚訝表情。
“快看快看,那裡有兩個男手挽手誒,親愛!”
蘇埃:“--||||”
他悄悄拉上了一點圍巾擋住下巴,淺灰色圍巾襯得皮膚更加白,以至於右眼下小小淚痣非常明顯。
顧驕目不轉睛地盯著,用極大自製力克製住了想親吻那小顆衝動,思緒漫無邊際發散:學弟好像真很喜歡看電影,以後可以讓人在家做個影院。
可能是昨天和蘇埃同住一間房甜蜜給了他幻想,隻要想到這個字眼,顧驕內心便湧上一股又一股無法抑製悸動。
兩人靜靜維持著手挽手姿勢,蘇埃突然開口:“你真要和我一起過去嗎,其實你可以呆在酒店等我。”
“學弟不想我去?”
蘇埃靜默了半晌,明暗光線中停頓腳步,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最終,他慢慢低下頭。
“...是。”
不想讓他知道。
自己是在何種淤泥般環境下出生又被拋棄,無論是哪種結果,他都不想將如此不堪一麵展現給顧驕。
這會讓蘇埃感覺很糟糕,像是在明晃晃提示著自己卑劣。
顧驕卻不願意離開,長睫垂下,微微委屈望著他,蜜糖般話自然而然吐露:“我想和學弟一起,學弟不要趕我走。”
蘇埃不敢看他眼睛,沙啞道:“回去吧。”
我戀人...
如果你知道我一切,你會後悔。
他親生母親恨著那個男人,所以為了報複他而不惜選擇出賣自己,用卑微痛苦方式,就算成為一個女支女,不惜讓自己墮入萬劫不複,也要令他蒙羞。
【像是毒癮發作瘋子,那個女人身上攜帶著病毒。】
黎權海眼神憐憫:【我孩子,她同樣恨你,因為你是我血脈。】
所以才會在一出生時便拋棄他,因為他媽媽,不愛他。
真相便是如此簡單。
黎權海悲傷說,因為那個女人太臟,他一開始不確定蘇埃是他兒子,所以才會在對方一出生就拋棄蘇埃時候選擇視而不見,離開齊市。但現在,發現蘇埃是他孩子,他想要挽回了,希望能求得他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