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天就是演唱會了,你給我老實點, 彆亂跑!”
“上次演唱會前天晚上你去蹦迪, 上上次演唱會前天晚上你去唱k, 吳烈, 你想耍, 等演唱會開完了,隨便你耍,讓我陪著你耍都行!”
“能不能彆總玩這麼刺激?你叔我心臟不好。”
“叔, 你心臟不好,但是我心臟好啊。”青年大大咧咧笑著, 連說話聲裡都透著股張牙舞爪不老實的勁兒,“等演唱會開完再去, 還有什麼意思?”
“要的就是追求刺激!”
“追求你大爺!”
“我沒大爺。”青年向後一仰,將手裡手機揚揚灑灑拋在身後床上, 手機在半空中完美劃過一個拋物線,“就這樣了哥!我這兒信號不好!您早點休息!咱們明天演唱會有緣再見!”
“……”
聽到手機落入柔軟被褥上的一聲悶響後,吳烈鬆了口氣, 眉眼舒展,
終於解放了。
他翻身坐起,拉開麵前抽屜,從裡麵隨便拿了另一部手機, 按住開機鍵。手機開機的這會兒功夫,他便跳到了衣櫃麵前,換了身超級酷炫的路邊歌手必備裝。
戴上口罩, 背上吉他,
塞了半邊耳機,右手熟稔撥出一個號碼,
“睡什麼?起來嗨!”黑色口罩上的那雙眸興奮激動,映著城市斑斕迷人的夜,“我都把明天的演唱會豁出去了,你小子可不能不來!”
“老地方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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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吳烈而言,唱歌是他吃飯的碗,也是他活下去的精神寄托。
在舞台上唱歌太沒意思,千千萬萬個人一起喊,他哪兒能和彆人互動?吳烈還是喜歡抱著吉他走在路邊,看見順眼的,就停下來撥弄琴弦唱上兩句。
但他現在的身份不允許他這麼做,
就隻能去些高檔又瘋狂的酒吧裡爽一爽。
老地方是他經常去的一家酒吧,消費很高。酒吧老板也知道他的身份,每次都格外照顧他,他的安全還是很有保障的。
除了有一次,
自從那次以後,吳烈便再也不敢一個人去,總要拉個人跟他一起。
他按時到了地方,卻並沒有等到跟他約好的那個人。
吳烈跳到酒吧台子上,又給那人打了個電話,
“兄弟,十二點約的,現在都一點了。”他不耐煩道:“彆跟我說這深更半夜的,你堵車了。”
“啊?哥?你剛才叫我出去了?”
“剛才我這信號不好,我沒聽清!”
“呢啥,我現在有事,不方便出去,你看改天成不?”
吳烈:“……”
這熟悉的借口,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他也不想強人所難,雖然被鴿的滋味確實不好受。吳烈不大高興,但還是含糊不清的應道:“行吧,那你就彆過來了,我自己一個人耍。”
一點,剛是深夜狂歡的開始。
吳烈到的還算早,他來時,酒吧裡還沒幾個人。想到今晚隻有自己一個人浪,吳烈沒來由有些犯慫,他悻悻從酒吧台子上跳了下來,坐到一旁,要了杯果汁。
人漸漸多了起來,
他越來越緊張。
“嘿,哥。”一個酒吧小哥擦著手裡被子,湊過來,“你來了?”
吳烈心不在焉望著門口,“呃。”
“今天怎麼一個人?不怕了?”
“怕。”吳烈坦誠回:“所以最近那個人來過嗎?”
酒吧小哥半笑不笑,“沒來過吧。”
並沒有因為這個回答而放鬆的意思,吳烈若有所思喝了口酒,眼裡神情複雜。
“哥?怎麼我看你還有些失落的意思?”酒吧小哥逗著他,“那我要是說來過呢?”
吳烈又受刺激一般猛地坐直,瞪他,“玩我呢?”
“沒來過,沒來過。”酒吧小哥連忙安撫,“那人是我們酒吧貴賓,他要是來了,我們老板能偷著樂好幾天。不過我們老板最近幾天心情不錯,興許那貴賓快要來了。”
見吳烈神情緊張,酒吧小哥又覺得好笑,“沒事兒,肯定不是今天,今天貴賓有事。”
“況且,人家是個正常人,上次隻是喝多了。”
“哥,您就彆多想了,不就被人親了一口?多大點事。”
我湊,不就被人親一口?
那可是個男的!
還多大點事?
你遭一男的強吻一次試試??
也懶得多說,吳烈按著吉他琴弦,慢吞吞將視線移到了酒吧門口,
不由自主的回憶起上次意外事故,
他也不是第一次抱著吉他在酒吧彈唱為樂,酒吧的常客都已經對他眼熟了。唯獨那次,他照舊抱著吉他亂竄,看到桌上趴著一個男的,以為是那人心情不好喝醉了,便有心過去唱兩句安慰安慰,
結果等他唱完,那男的卻悶聲笑了,
“好久沒聽你唱歌了。”他說:“真好聽。”
吳烈順口答:“謝謝。”
男人側過身,支著頭,衝他招了招手,“過來。”
當時酒吧燈光昏暗,昏暗到他完全看不清楚那人長相。
但他語氣溫吞,舉止紳士,看起來應該是個有身份的人。叫自己過去,大概是真的有事要講。
也是平時被保鏢保護慣了,吳烈沒設任何防備,抱著吉他湊過去,還湊的極近,甚至還主動開玩笑,“先生,你要是想給我打賞,那就不用了,我不缺錢。”
他笑聲清朗,垂眸看時,接著後麵深藍色玻璃光望見了那人的眼睛,
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溫柔的一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