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麼?你多大麵子啊?你誰啊你!”男人吵嚷著,甩開他的手, 又欲摘到他臉上麵具, 卻被輕巧躲開。
見他不願意露麵, 男人輕蔑笑了聲,
“不敢露麵?怕不是酒店裡一個打雜的吧!沒那個金剛鑽就彆攬瓷器活, 什麼玩意兒都不是,還想搞一出英雄救美?就你這小身板,救得了誰?”
青年略勾嘴角, “請注意言辭。”
“老子不會!”
“沒關係。”他站正身,微笑, “我可以教你。”
“還上勁兒了是不是?再給你個機會,要不你跟著那賣唱的一起陪老子, 不然不會放過你!”他齜牙咧嘴故作凶狠,卻看見青年解開襯衫袖口的扣子, 露出線條乾淨的手腕,
他更覺好笑,“怎麼?你還想動手?”
然而, 下一秒,
還沒等他笑出來,眼角餘光便掃見青年隨手拎了桌上一個空的啤酒瓶,漫不經心的在手裡玩弄兩圈, 隨後高高舉起,摔在他頭上,
玻璃破碎的聲音格外刺耳, 晶藍色的玻璃渣四處飛濺。
他舉著剩下的大半個殘破玻璃瓶,將鋒利棱角對準男人的眼睛。
沒想到他居然會突然動作,男人後知後覺摸了摸自己被砸的頭頂,摸出點粘稠猩紅的液體,發覺自己居然被砸破了頭,男人雙眼猝然睜大,滿目恐慌。
他顫著手指向尚且還舉著玻璃瓶對準他的青年,“殺,殺人了!”
“不,我沒那個意思。”青年笑容拘謹,“你隻是受了傷,不會死。”
男人咬緊牙根,甚至咬出了血,聽見青年這麼說,以為他是慫了,便冷笑著嘲諷,“你以為打傷人就不用負責了?老子要讓你蹲牢!讓你再也不出來。”
青年像是絲毫沒聽見他說了什麼,自顧自說:“道歉。”
“還想讓我道歉?!”男人啐了一口,“我呸!”
緊接著,青年將手裡的鋒利尖芒對準了他脖頸大動脈,
手上動作微微用力,話裡的語氣卻平淡如常,
“道歉。”
隻要他再用力分寸,冰冷鋒利的玻璃就會劃破這個人的皮膚,割傷要害。
男人被他的動作嚇到臉色煞白,兩條腿連帶著渾身都忍不住打顫,“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隻是開個玩笑,我不是認真的,大哥,你們也彆放心上!”
青年隨著他的話放下手,但同時也用力踢了腳他的膝蓋,
男人始料未及,被踢的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卻沒再理會他,青年側過身,望向吳烈,
麵具後麵的那雙眼裡含著笑,絲毫不帶剛剛拿著玻璃瓶砸人腦袋的狠勁兒。
“不好意思。”他把吉他交還給吳烈,
動作時,狀似無意靠在他耳邊,溫聲道:
“請繼續。”
吳烈愣在原地,突然覺得麵前這個看起來溫柔的青年更可怕。
他打了個哆嗦,想溜,但又覺得人家剛剛才替自己解了圍,自己現在就這麼走了,不大好。
他這個性子,還是頭次遇到這種不知道該怎麼應對的場景。吳烈猶豫半晌,最後才從嘴邊擠出一句,“謝謝。”他頓了一頓,“你幫了我,我總該還給你什麼。”
青年搖頭,“不用。”
“不行,恩仇必報。”吳烈拽住他,大有他不回答就不放他走的意思,“你儘管說,隻要我能拿得出來,我都給你。”
青年原本正要掙脫他,聞言停住動作,抬起頭,意味深長盯著他,
“那……”他輕而易舉反握住吳烈的手腕,整個人身上莫名竄出一股子再明顯不過的侵略**,
“我想要你。”
一句輕飄飄的話,卻電流般順著耳道流經了一遍他的大腦。
甚至覺得他握住自己的手都燙的要命,吳烈忙不迭後退,他眯起眼,“我是不是認識你?”
青年對他的問題避而不答,追問:“我想要你,你給我嗎?”
吳烈幾乎是強忍著沒有上手揍這個剛剛還替他解圍的救命恩人。
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接二連三遇上這種腦子不正常的人。
他可是個男的!
吳烈緊張吞了口水,環視四周,發覺現在的場景竟出了奇的像是他被表白,
被表白!
吳烈徹底忍不住了,他憋紅著臉,抱緊吉他,“想要個屁!”
隨後落荒而逃。
站在身後的青年依舊不動,安靜看著他逃跑。
等到周圍看熱鬨的人群散了興趣,那個人的背影也已經徹底消失,青年這才悠悠轉過身,邁步走到了角落處的一處席位。那裡還坐著一個人。
顧燃正悶頭玩手機,覺察出有人來了,便堪堪抬起頭,
“殷導。”他眼裡閃著逗趣的光,“回來了?”
青年瞥他一眼,摘下麵具。
黑色麵具後是一張白淨俊美的臉,黑眸細長,鼻梁挺直。他天生長了一副君子皮囊,也是君子那個能動口不動手,彬彬有禮紳士有風度的性子。
顧燃跟自己這個老朋友相交多年,還是頭一次見他動手打人。
而且還是一言不合就動手,完全沒有要講道理的意思,
可真是罕見。
顧燃好奇,也沒有按下好奇心的打算,直接問:“剛才那個小孩是誰?”
殷哲不答。
顧燃追問:“你喜歡他?”
“嗯。”殷哲噙了口酒,嘴角帶笑,“喜歡。”
顧燃:“你告訴我,我幫你。”
殷哲:“不用。”
“……”顧燃也是沒了脾氣,他氣笑了,問:“那你跟我講講,你怎麼認識他的?”
怎麼認識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