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異能者(1 / 2)

末世養崽日常 織小鹽 8327 字 7個月前

空間在一瞬間凝滯了下來,時間無限延長,耳畔嗡嗡作響,細節被放到最大。

她看到喪屍那皴裂的指甲鋒利,尖得宛如最好的利器,薄薄的皮膚在其麵前不堪一擊。

蔣夜的心臟砰砰直跳,她想躲開,身體卻僵硬地跟灌了鐵鉛水似得動彈不得,在這樣的速度之下,任何的隻要在人類能力範圍的反應能力都遠遠不夠。

除非——

近乎是在同時發生的,運送著大量果苗的卡車如離弦之箭飛奔而去,而指甲之下,一個小小的嫩角,迅速地頂了上去。

聽力被放到最大,還未長成的獸角與尖細的指甲碰撞摩擦,發出極其讓人煩悶的噪音,掩過了呼嘯的風聲,“嗞啦”一聲,宛如利器狠狠地在身上刮了一下。

幾秒鐘或者更短的時間空隙裡,蔣夜咬緊唇,半個身子進入車裡,雙手抓緊座椅和車門上的把手,身體後躺,把力氣全都聚集在腿上,上身懸空,所有的力量在一瞬爆發,狠狠踹了出去。

她特意找準的角度,踹在了喪屍的脖子上。——這還是她在軍隊剿殺那次發現的,脖子上有連接大腦和身體的脊髓,沒有多餘的硬骨。

脖子纖細柔軟,脊椎脆弱,喪屍被這麼一踹,踉蹌一下,直接飛出了兩米遠,再加上車子快速行駛,身影就好像飄散在空中的落葉,“啪”地一聲,重重落地。

這麼大的響聲,若是普通人早已半身不遂了,而蔣夜往身後看去,黑沉沉的眸子凝視著喪屍的青色眼睛,後者幾乎是立馬就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條腿彎了兩下成S型,上半身也凹進去了一片。

它臉色如同假麵般絲毫沒有變化,下一秒便抬著彎曲的雙腿一拐一扭地又朝邊上的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孩飛撲過去。

小孩的整隻手臂被扯下,他眼神呆滯,臉上還掛著驚慌的淚水,一時沒反應過來,嘴巴睜得老大,看著自己的鮮血如瀑布般散開,小部分還落入了自己的嘴裡,沿著下巴沾著淚水緩緩流淌。

蔣夜沒有再看,觸目驚心的恐怖並沒有給她帶來太多的震撼,緊緊抱著懷裡的白澤,往崽子的身上摸了摸。

碰撞時的聲音如兵刃相接,白澤自那後就往蔣夜的懷裡鑽。

蔣夜感覺到它團成了小小一隻,身體不停地顫抖,傳出極其壓抑地、痛苦地鳴叫聲。

聲音不響,落在蔣夜耳邊,簡直把她全身心都揪緊了。

“你能不能開快點?”蔣夜隻能不斷地撫摸白澤,眼刀子一瞥落在了邊上的果樹老板身上。

蔣夜氣勢強盛,不過此刻果樹老板壓根沒注意,他還沒從剛剛的噩夢緩過來,手指呆滯得操縱著方向盤,幸虧拉了多年的貨,才沒有出錯。

果樹老板顫顫巍巍道:“那是.......什麼?他們是得了狂犬病嗎?”

“喪屍。”蔣夜吐出一句,“感染源未知、傳播途徑未知、治療手段未知,唯一知道的,是被它們咬了必死。”

果樹老板頓時不說話了,狂踩油門,飛速奔回村子。

幸虧這裡地廣人稀,村民多是務農為生,村口和村子中間隔了大片的田地,成片的果樹林和甘蔗林遮擋了喪屍行進的腳步。

然而蔣夜緊繃的神經完全沒法放鬆下來,反而臨近村子就愈發集中。

外麵發生異變,村子裡麵的情況也完全不得知。

沿著柏油路開,轉個彎,村子裡參差不齊的農家房子漸漸出現在了視野裡。

夏風刮過,把樹葉吹得沙沙作響。蔣夜眼睛死死盯著窗外,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周圍格外的寂靜,連雞犬都畏縮在角落裡不敢出聲,突然,一道身影從邊上的房子裡衝了出來,直直撞上了卡車的擋風玻璃。

熟悉的臉龐映入眼簾,這也是村子裡蔣夜時常會見到的鄰居,而此刻他少了半個後腦勺,露出大片的血肉,上頭還有小飛蟲縈繞,他脖子和手臂上也有明顯被啃食的痕跡,可見骨頭,三人就這樣打了個照麵。

“啊啊啊!”果樹老板幾乎是瘋了般叫了起來,刮雨器一次次刺穿喪屍的身體,血滴把整個擋風玻璃都染紅了一大片,片片血斑,他叫得更大聲了,猛踩油門飛奔而去。

喪屍滾落在地上被車輪碾過,發出了“哢嚓哢嚓”的聲響,蔣夜沒有回頭看對方到底有沒有變成肉醬,隻要腦袋沒有受損,肉醬都能爬起來繼續惡心人。

果樹老板已經徹底瘋狂了,開著車在村子裡亂撞,蔣夜看他的方向不對,說:“我家不在這邊,你往那邊開。”

“誰他媽現在管你啊,我要趕緊去見我姐姐姐夫!!”果樹老板吼道。

“說不定他們也變喪屍了,這完全是隨機事件,你要上門去送食糧嗎?”蔣夜道。

“我不管。”果樹老板雙眼通紅,說話顫顫巍巍,“我媳婦還在那裡,她膽子小,現在肯定很害怕。”

蔣夜挑眉,眼前這人都已經嚇得尿褲子了,還說這麼勇敢無畏,愚蠢卻重情重義。

不過,她很快便收回了視線,還是毫不猶豫地拿出扔在副駕駛座下的剪子頂在了對方的脖子上:“往右開,不然你媳婦活著你也沒命去救她!”

果樹老板滿臉震驚,怒不可遏:“我剛剛救了你!”

“這本來就是買賣,你說好要將果樹送到我家的,怎麼,到了末世就連基本的誠信都不要了。”蔣夜勾唇一笑,“彆跟我說特殊情況特殊分析,我這人就是死腦筋。”

果樹老板近乎吐血,狠狠剜了蔣夜一眼:“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停車?”

“你比我惜命。”蔣夜把剪子湊近了點,但控製好力度沒有讓對方出血,慢慢說,“我沒有依靠,你應該知道的。”

“.......”果樹老板氣得牙癢癢。

蔣夜繼續麵無表情說:“對不起,我知道我做得不對,不過還是請你把我送到我的房子裡,還有我的果樹,開車三分鐘,搬果樹兩分鐘,如果你姐姐家出現喪屍,你媳婦撐不到一分鐘。如果沒有喪屍,你媳婦怕也不會傻到出門,所以這個時間,早去晚去並沒有多大意義。”

她特意在最後一句用了重音,字正腔圓,很有說服力。

但蔣夜知道這是詭辯,果樹老板不會信,如果是她重視的人出事,蔣夜也會立馬衝到對方身邊。

什麼理性判斷,在這種情況下,全是扯淡,一腔熱血上來,什麼都顧不上。

於是她隻能麵無表情地再把剪子往下移了移,正對著大動脈。

果樹老板臉色逐漸猙獰了起來,他瞪視著蔣夜,最後還是忌憚於對方,狠狠扔下一句:“如果那裡有喪屍,我無論如何也會拐頭的。”

語罷,方向盤一打,往另一側開去。

這路偏僻,隻有去田地的時候大家會從這裡經過,蔣夜八分的心放在了剪子上,餘下兩分打量四周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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