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夜頷首,離去。
在離開的時候,燭陰突然轉過身,朝聞時抬了抬下巴,露出一絲得逞的笑容。
聞時瞬間就明白這小崽子全是裝的,而且還在跟自己示威!
示威的內容還是蔣夜更疼他!
跟一個小孩比較?
無不無聊?
幼不幼稚?
聞時怒氣衝衝地割水稻,心裡憋著的氣半天沒緩下去。
遲早搶過來。
聞時哼哼一笑,繼續埋頭苦乾好好表現。
擁有崇高理想的聞時迅速地完成了組織交代的任務,順帶還把稻穀全都疊疊好,放在田野裡曬,數好堆數,不忘向上麵那層收水稻的人秀了秀自己結實的肌肉,才滿意地離去。
他幾乎想都沒想就往蔣夜家走。
雙手插在口袋裡,長腿邁過片片梯田,卻在拐角處被攔了下來。
聞時低頭看著隻到自己胸口的趙福全,不鹹不淡問:“有事?”
“你是誰?乾什麼要纏著蔣夜。”趙福全雙手握拳,額頭隱隱爆出青筋。
聞時扭頭,懂了。
平日都是蘇誌跑內勤搞社交、花裡胡哨那一套,而自己跑外勤去麵對死氣沉沉的喪屍。
所以很村子裡的人都沒什麼交集。
聞時打量了一番,眼前這人雙手藏在背後,手臂繃緊,一雙眼緊緊看著他。
對方在異能蓄力打算偷襲自己。
聞時一眼就看了出來,嗤笑了聲,按住了趙福全的胳膊。
他壓根沒用異能,純靠手勁就讓對方轉瞬間散了力。
趙福全臉色驚恐,指著聞時:“你!”
聞時拍拍手,使用了籃球經典動作,從趙福全身側閃身穿過,動作利落漂亮在田野上倒退著走,做了個抱拳的手勢,聲音張揚,淹沒在這漫漫水稻中:“K城基地八軍聞時,隨時等著你來乾架。”
說完後,不管後麵的趙福全怎麼咬牙切齒,轉身就走。
後頭風聲帶著巨大的水球呼嘯而來,聞時側身,左手很快覆蓋上一層金屬隔片,凜冽而快速地把水球切斷。
趙福全目瞪口呆:“你也是異能者?”
“異能者不稀奇。”聞時輕嘲一聲,提醒一句,之後再不多說,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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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時輕車熟路地往蔣夜家走,敲了敲門,喊了一聲。
裡麵很快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像是許多人在院子裡踏過。
聞時心理一驚,蔣夜給自己開個門都要這麼緊張?
過了約五分鐘,蔣夜才指揮著白澤還有鹿蜀把他們的工具還有他們自己全部藏好,慢悠悠從老年椅起身,繞過小院開門。
她剛剛拉開門,外麵卻空無一物。
“聞時?”蔣夜探頭出去看了一眼,隻能看到外邊大樟樹投下的巨大陰影。
“在這呢。”
右手邊傳來一聲,蔣夜扭頭看去,正好看到聞時翻牆而下,雙腿在空氣中劃過一道漂亮的弧度,太陽穴跳了跳。
“我幫你試試你的圍牆怎麼樣。”聞時拍拍手,“對於普通人綽綽有餘,但是表麵有點粗糙了,還是挫光滑點,彆給人落腳的地方。---算了回頭我幫你弄,我會。”
“……”蔣夜默默看著他,問,“你們軍隊現在這麼空的嗎?”
聞時擺擺手:“空的空的。”
其實是很忙的,要寫報告寫總結,亂七八糟,寫完還要出新任務,對於他們腳不沾地都已經習慣了。
他這次還沒請假就來了---可以想象上校恐怕把他生吞活剝的心都有了。
但是想到蔣夜要請吃晚飯,內心有溢出了一絲絲期待和甜蜜,把五臟六腑都暖化了。
辛勤勞動後的聞時緩緩踏進了屋子,準備好好休息一番在品嘗蔣夜準備的美味。
加過剛剛進門就看到燭陰崽子蹲在門邊上剝板栗。
看到他,還抬頭奶聲奶氣說了句:“凡人,那邊大蒜和洋蔥交給你了。”
“……”聞時覺得這個場景有點突兀,不太符合蔣夜對外表現出來的耐心細致愛崽子的形象,於是扭頭就去看蔣夜。
不知何時小姑娘已經重新癱上了那個老年椅,手裡捧著馬克思哲學與唯物辯證法看得津津有味。
注意到聞時的視線,才吝嗇抬起頭給他一眼,扔下一句:“我們家,我負責燒飯,其他人得負責準備食材和洗碗。”
蔣夜笑了笑,露出兩個軟萌的小酒窩,道:“不能例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