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東南喪屍群圍上來,而西北的樓梯他們又沒打下去,他們就會遭遇到前後夾擊的危險。
果然,那邊巡邏的一個特種兵也跑了過來,大喊:“休息時間結束,開始作戰!”
時間緊急,走廊儘頭有一個全身鏡,從裡麵可以看見安全通道被撞爛的門,以及下麵擁擠的接踵而至的喪屍群。
青白的臉頰,眼球突出可怖,身體破爛,露出大片腐肉。
“夜夜,我們——”燭陰突然道。
蔣夜轉身,嘗試移動了辦公桌,但是這個辦公桌是釘死在地上的,根本移不動。
她冷汗涔涔,半蹲下身,看著裡麵的崽子再說最後一句話:“我們馬上就要走了,你跟不跟我們走?”
圓團子也不知道到底聽不聽得懂,蔣夜看它身形未動,隻是抖了兩下,站起身,往桌子底下塞了一大堆零食,零零碎碎。
這個寫字樓現在還是攻破階段,崽子也不願跟她走,蔣夜沒有其他辦法,隻能之後再找機會進來。
她歎了口氣,背好自己的急救包,拿好短衝,轉身快步朝辦公室大門走。
裡麵的圓團子一直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直到那個身影越走越遠,它的眼睛越瞪越大,倏忽——
蔣夜抿著唇,心裡十分不甘,但也隻能被迫接受,她抓住辦公室大門,正要往外一推,突然感覺褲腳被攫住了。
她回頭往下看,就看到一個渾身灰撲撲的鳥崽衝破了零食堆,急速撲了過來,喙死死咬著了蔣夜的褲腳,側著頭往裡麵拽。
鳥崽比鹿蜀出生的時候還小,還不到一個手指頭的長度,羽毛沒有長出來,身上覆蓋了一層絨毛,上麵沾滿了灰塵,臟兮兮的,唯有眼睛明亮。
即使有一層絨毛,它的身體也很乾瘦,不過拽著的力氣不小,在拚命挽留她。
這隻崽子,在這地方獨自生活了這麼久,漫天的恐懼、饑餓、寒冷還有絕望,讓它對外界生出了畏懼感,蔣夜誘導了這麼多次都不敢探出頭來。
而她準備離去的時候,卻油然生出再次被拋下的茫然恐懼,那瞬間衝破了理智,幾乎是瘋了般要留住前來的蔣夜。
它體型太小,根本拉不動蔣夜,急地團團轉,喙咬著褲腳絕不鬆口,小小的身體都往裡麵側倒,眼睛都被憋紅了。
“咦?畢方?”燭陰崽子小聲嘀咕了一句。
蔣夜也在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對方的單足,和後腦袋上纖長的細毛,腦海裡快速閃過這隻不亞於燭陰的戰鬥型神獸的資料。
想法不過一瞬,蔣夜立馬蹲下身,看著鳥崽,再次伸出了手,問了下:“跟我們走嗎?”
畢方崽子哆哆嗦嗦,它自出生就躲在了桌子下麵,第一次出來還有些不適應,身體慢慢蜷縮成球,眼睛還滿是恐懼,不過咬著蔣夜的喙壓根沒鬆力。
蔣夜笑了笑,小步往身後挪了挪:“不答應我就走了哦。”
畢方頓時驚醒,立馬撲了過來又開始拉著蔣夜的褲腳。
“最後一次機會。”蔣夜把手移動,重新放在崽子的麵前。
畢方頓了頓,眨巴眨巴眼睛,鬆開嘴,用身體慢慢挪了上去,用喙輕輕戳了戳蔣夜。
感受到手心傳來的溫度和絨毛的觸感,蔣夜不再逗留,把崽子放在自己剪好的一個半封閉口袋裡,往裡麵扔了幾顆糖。
畢方體型太小,整隻都塞在裡麵,幼翼抱著奶糖小口吸著,隻露出上麵倆撮呆毛。
蔣夜稍微摸了摸,把神蛋殼放在醫療包裡,零食塞在桌子底下就放棄了,帶著燭陰快速返回了隊伍。
聞時看了她一眼,知道事情辦妥了,揮揮手:“開始下樓,老頭彆打狙擊了,換近戰,我們這次要火力全開,爭取十分鐘衝到下一樓!”
他開始部署接下來的安排,蔣夜被移到了前麵,跟著聞時一塊,前麵是肉盾小哥,而燭陰與她分開,幫忙在最後殿後。
邪風從樓梯自下往上吹上來,陰森森的氣息撲麵而來,下麵就是喪屍密集區,每層都是成百上千,蔣夜吸了口氣,抓緊了手裡的短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