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棵大樹似乎進入了半休眠狀態,但是高空依舊是它的地盤,這附近幾個商用大廈頂層都被包進了它的區域內,包括另一個醫療兵崔麗所在的位置。
剛剛也有兩架直升機企圖突破,然而蔣夜就站在迎風口,親眼看著他們被藤蔓條擊落爆炸,飛行員都來不及逃離,隻留下漫天的渣渣。
“……”聞時停了半晌,說,“計劃有變,我們要去營救其他幸存者,直升機,他們會想儘辦法進來救人。”
“我是醫療兵,唯一一個。”蔣夜聽懂他的意思了,拍在桌上,“我是那麼慫的人嗎?要做新任務,就做新任務。”
“不然的話……”蔣夜眼珠子轉了轉,突然一笑,“你以後都彆踏進我家門一步了。”
“嗞。”屋裡其他人倒吸了一口涼氣,謝洮朝蔣夜豎了一個大拇指,“這句話,太狠了。”
蔣夜沒搭話,拉了個凳子坐下,仰著頭看聞時:“如何?”
燭陰崽子被抱在她腿上,尾巴轉了轉,與蔣夜同仇敵愾:“凡人,你竟然想要趕走我這樣的戰鬥力!太……始亂終棄……太不要臉了。”
燭陰的文盲水平簡直和聞時有的一拚。
聞時:“……”
他還是選擇了妥協,做回位置,說:“上麵換指揮了。”
蔣夜:“???”
“汪上校變成了副指揮,而上去的是鄧少將。”聞時按著額頭,有點煩躁地說。
蔣夜疑惑:“誰?”
回答的是覃艦斐:“我們第八軍區的老大,一個很著名的激進分子,也是遠古末世論的擁立者。”
“喔”蔣夜對這些並不是很感興趣,她比較務實,“所以你們新的任務變成了什麼?有什麼變化嗎?”
“六小時。”聞時緩緩吐了一句,聲音沙啞壓抑。
“什麼?”蔣夜本能覺得不好,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現在是上午時間十點,空軍加派了兩百架直升機,十二點他們會用空投的方式,為在這附近的特種大隊第一分隊,第三分隊和第八分隊投運補給。”
聞時繼續說:“坦/克裝甲集群也會進行救援,但是我們這邊他們進不來,所以不能指靠他們,我們隻有靠自己。”
覃艦斐接著他的話說:“一直到下午六點為止,轟/炸機會準時帶著我們的先進武器,摧毀D3區域,也就是這棵大樹所在的全部區域。----我們需要在這段時間內,掩護這附近所有幸存者離開,並且去炸那棵樹,給空軍支援。”
“這可能性太小了吧。”蔣夜腦子轉了幾圈,立馬反應了過來。
先不論六個小時能不能救出所有幸存者,就憑他們昨晚遇到的這棵神樹的強度,直升機想要突破並且帶走幸存者的可能性寥寥無幾。
而且他們還要下去牽製這棵樹,到時候恐怕還會錯過最佳救援時間,就被堵在這裡了。
蔣夜沉思,問:“必須六點?”
“嗯。”聞時點點頭,嘲笑了一句,“其實已經長很多了,以前可能直接就炸了,這就是我們少將的鐵腕作風,不問過程,隻看結果。以前不這樣,但是現在是末世,又極度相信遠古混戰,人就瘋了。”
“……”
“你有選擇,蔣夜,下去的人都太危險了,你是誌願者,不去的話,沒人怪你的。”聞時看著她,認真道。
蔣夜想了想,還是摸了摸自己的醫療包說:“我要去,如果你們不牽製住那棵樹,待在上麵的幸存者照樣是死路一條。”
謝洮有點不樂意:“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們?”
“不是不相信。”蔣夜搖頭,“隻是我習慣把主動權握在手裡,而不是……去依附於彆人。或許你們距離成功隻差一個我呢,怎麼辦?可惜不可惜?”
空氣凝滯了下來,眾人心裡都冒出了一個想法:和學霸講邏輯都是找死,根本說不過,他們的決定就跟書本上的真理一樣,難以撼動。
“好。”聞時起身,最先說,“你留著吧,我給你拿套裝備。”
蔣夜點頭,燭陰喊道:“我也要我也要。”
十二點,明明是日頭高升的時候,這附近卻變得陰沉,昏暗地連白天還是黑夜都分不出。
在等待的時間,他們把八樓及以上的區域全部解決了,並且把幸存者聚集在頂層,告訴他們好好待著,但他們不會進行保護。
他們用光自己最後的子彈來掩護補給箱掉落,由幸存者幫忙送到了倒數第二層。
一群人開始分裝備。
醫療包重新補給了一個,更大更好,蔣夜把畢方崽崽也放在了邊上的側口袋裡。
之後,她毫不猶豫地脫掉了自己白大褂,開始穿軍裝。
防彈衣、作戰靴、彈匣夾、腰封……
作戰服比較緊身,把身材儘數勾勒出來,腿長腰細,蔣夜對著玻璃看了會,又拿皮筋把散落的頭發綁了起來,紮成一個高高的馬尾,把五官和小臉全部露了出來,清清爽爽。
她朝著玻璃裡的自己笑了笑,身體筆直,背上一邊是醫療包,一邊是一把步/槍,氣場驟然大開。
“夜夜……夜夜……”燭陰崽子拿著一隻褲腿哭兮兮地喊她,“快幫我……穿不上。”
蔣夜:“……”
“怎麼會這麼胖……先收腹,把你小肚子憋回去。”蔣夜蹲下身,幫燭陰套衣服。
燭陰深呼吸,立馬挺胸收腹,臉都憋紅了。
之前她沒覺得,現在才發現燭陰的體重確實……再不控製一下恐怕要往肥胖症發展了。
“回去就減肥。”一把扣上衣扣,不管燭陰崽子憋紅的臉,蔣夜毫不留情道。
她牽著燭陰崽子出門,其他人都已經準備好了,謝洮一看到蔣夜,就吹了個口哨:“漂亮妹妹,你如果穿這樣去我們軍營走一圈,我們部隊裡那些人恐怕一整天都不能訓練了。”
聞時粘著她看了半天,走上前,把她的槍/支弄正,笑了笑:“走了,你還是跟著我。”
外麵是繁茂的神樹若木,底下是密密麻麻的喪屍群,外麵有著此起彼伏的炮火聲。
陰暗的天氣被交織的炮火網染得通紅,照得裡麵的幾個人的臉明明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