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連續下了三天三夜, 泥石路坑坑窪窪。
眾人挖了土,把水引進水渠裡,外麵田地的農作物也提前套上了塑料薄膜,薄膜被改造了一下, 裝上了支架,弄成了一個大棚。
雨水劈裡啪啦打在上麵, 沿著塑料慢慢滑落, 消失在泥土裡。
這個村落, 四處都是危險,但是大家紮根在此, 也不願意遷移。
暴雨第四天,雨勢較緩,偶有一些穿過若木樹冠的縫隙, 落在了院子裡。
鹿蜀和白澤在院子裡打滾, 毛茸茸感受到冰冷的感覺,好奇地抬頭看天。
二崽對望一眼,唰一下衝進屋裡, 一崽抱蔣夜一邊小腿,興奮地叫道:“下雪啦!”
“啾啾啾?”畢方崽子蹦著跳出去, 若木故意把樹冠散開一個小口,雪花漸漸飄落在畢方身上,覆上了層薄紗。
“啾啾。”畢方抖了抖身上的雪花, 張開雙翼撲了回來, 奈何一條腿跳實在不穩, 結結實實地摔在蔣夜麵前,它也不在意,下一秒起身,一隻雙翼指著外麵,眼睛亮亮:“啾啾啾!”
“我知道了。”蔣夜把畢方拎到白澤的脖子上,繞過它們出門。
背著畢方的白澤和鹿蜀也跟在她後麵。
蔣夜透過那個圓孔往外看,雨小了很多,上空雪花飄飄灑灑,點綴在血色天空中。
溫度驟然下降,她披著大衣都覺得有點冷---這場雪,來得太早了。
蔣夜不由得擔憂起來,寒冬臘月,在叢林社會裡,一直都是最可怖、死亡率最高的季節。
三隻崽子倒是對於雪天很稀奇,在院子玩還不夠,甚至跑出了鐵門,在若木保護到的範圍內玩雪順帶打喪屍。
蔣夜回屋,燭陰還沒起床,抱著枕頭呼呼大睡,小胖腿蹬在外麵,凍得發紅。
蔣夜瞅了一眼,把火爐點好,離開的時候把燭陰的被子順手一拉。
她先是去院子看了一眼,若木能擋住雪,卻無法擋住零下十幾度的溫度,農作物不少都凍傷了,蔣夜把它們一一收回屋,偌大的耕地隻剩下了一些大蔥。
而果樹上則選擇了樹乾涮白的方式防凍,家裡還有點沃靈盾,蔣夜沒有省,都塗在了果樹的樹乾上,又在果樹邊上培土厚厚一層。
她細致耐心地乾農活,土是從院子後麵搬的,一一壘在上麵,若木在邊上看著,默默用樹枝戳了戳她。
“自己解決。”蔣夜絕情道。
---上古神樹在遠古活了這麼久,防凍手段肯定比自己高明多了,何必跟一群小樹搶沃靈盾。
若木很失落,等蔣夜轉身,默默從隔壁無花果樹抹了一點下來在自己身上,感覺這種現代塗白劑還挺舒服,和那些噴劑一樣。
它把其點在自己的樹枝、樹冠、花蕾上,沒見過世麵的遠古樹抹塗白劑玩得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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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夜回屋,外麵隨時都有喪屍從山上下來,在若木的保護下反而最安全。
她儘量不出門,開始整理過冬用的食糧。
蔬菜已經不多了,最多撐個三、四餐,馬鈴薯倒是還有幾麻袋,如果冬天不吃完,第二天發芽了也不能再繼續使用。
在肉類方麵,臘肉和醃肉還足,新鮮肉也有在後院養著的肥遺可以吃。
食物方麵沒問題,蔣夜擔心的倒是其他東西。
她一邊思考著,一邊燉肥遺肉吃,相比於炸蒸炒燜等其他烹飪方式,燉的方式比較省油,而且湯都富有營養。
在煮湯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蔣夜總感覺耳邊有窸窸窣窣的聲響,像是什麼東西爬過地板,然而前往尋找的時候,卻空無一物。
蔣夜心裡納悶,直到睡覺的時候,那個聲音再次出現,除卻踏地板的咚咚聲,還有爪子摩擦的聲音。
被噪音驚醒,蔣夜難以入眠,推開大門,大廳裡閃過幾道黑影,到處四竄,有幾隻鑽進了崽子屋。
裡頭頓時雞飛狗跳,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響,蔣夜邁步,拋下逃竄的黑影去看崽子。
門打開,崽子們都沒睡,畢方在床上盯著下麵看,呆毛豎立著,看到蔣夜,抬頭叫了聲。
而地板上,三隻崽子紛紛撲倒在地上,它們的身下、手裡還有不知名的東西在掙紮。
“這什麼?”蔣夜問。
她半蹲下身,白澤很乖巧地把身體慢慢移開,隻用腳掌抓著黑影的長尾巴。
外麵的光線照亮了黑影,這是一個近二十厘米長的老鼠,眼睛赤紅,身體的皮毛鋥亮,體型不小身形卻十分靈巧。
它朝白澤齜牙,露出幾顆尖牙,泛著暗紅色的光。
白澤見了,氣勢不能輸,繼續拽著它尾巴,也張了張嘴齜牙---結果露出一排白白嫩嫩的乳牙……
蔣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