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出現了條條裂縫, 撕裂開來, 地麵也開始搖晃, 視線瞬間扭曲了起來。
蔣夜被聞時拉回到靠近閘門的地方,四隻崽崽被上麵掉下來的建材嚇到了,四處亂竄,竄了半天還是回到了蔣夜的身邊有安全感。
窮奇崽崽似乎醒了, 在衣服口袋裡小小的挪動了下。
蔣夜和聞時看著那邊被炸/彈包炸得四分五裂的鋼門, 武裝力量快速湧入,鄧少將站在了中間, 手裡的手提保險箱不知何時被打開了,之前那管子淡藍色藥劑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邊上一個猛實大漢手裡一個小型號的針筒。
這個猛實大漢不是八軍的人,一看到他們倆,便撲了上來。
他幾乎撕扯般來拽蔣夜,手上的針管泛著可怖的光。
後麵的炮火停了,許是神獸珍貴的緣故,他們一律換上了麻醉/槍,跟著大漢逐漸朝著裡麵逼近。
聞時推開蔣夜,拚勁全力才擋住大漢的攻擊, 對方的力量太強了, 沒想到遠古人類基因繼承也可以做到這麼強。
金屬刀不斷切割著對方的身體,猛實大漢的皮膚堅韌得很, 一刀下去隻有淺淺的一層, 連肌腱都割不到。
聞時後退半步, 朝著他的小腹開了兩槍,子彈裹著疾風而去,深深鑲嵌進了大漢的身體裡,後者被打得後退了兩步——果然還是現代武器好使。
“開槍啊愣著乾嘛!就朝聞時開!”鄧少將又看向那名大漢,捂著胸口的傷口對於自己不能上場很煩躁,一邊道,“彆忘了注射器!”
蔣夜一邊帶著四崽子躲麻醉針,一邊清掃兩旁的武裝力量,注意到了那個注射器。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肯定不是好東西。
她視線一轉,慢慢往炮火密集的地帶而去。
子彈還在打,它們隻會顧忌神獸崽子,聞時滾到了床邊,踢翻了床頭櫃,趁著他們換子彈的時候,弄倒前麵幾個特警,一個不察,被那猛漢掀翻在地,撞得五臟六腑都要擠出來。
“我去你的!”聞時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站起身,手臂卡住那猛漢的脖子,腿部發力,密集而瘋狂地往對方的膝蓋上踹。
“注射器注射器!我請你過來不是讓你表演的!”鄧少將怒了,“就這麼點人都搞不定!”
話音未落,他不顧胸口上的傷口,強行使用異能,空氣被抽空,呼吸逐漸變得困難。
聞時一瞬間失去了氧氣,但是他本來憋氣就不錯,隻是手上的力氣小了,猛漢一個手肘後推重重打在了聞時的胸口上,險些把肺震碎。
他咬著牙,後槽牙緊緊繃著,努力卡住猛漢的脖子不放手。
一邊卡著,聞時漸漸把精神力放出去,目標是中間的鄧少將還有邊上保護他的人。
聞時一心三用,身體上的折磨和意誌上的糾纏,整個人簡直都要上天了。
“聞時,給我注射器!”蔣夜深呼吸一口氣,撲進真空,猛然搶過那個泛著淡藍色的針筒。
她幾乎想都沒想,極速往邊上衝了過去。
鄧少將被聞時的精神力纏住,捂著腦袋,再加上異能消耗牽動了傷口,正好露出了破綻。
蔣夜在牆上一踏,躲過了幾顆子彈,小腿一踢,砸在了前麵兩個特警的臉上,慢慢逼近到了鄧少將的前方!
聞時那邊已經快到了極限,崽子們還在麻醉/針中邊逃邊打,不知道中了幾針。
而這一切——都是前麵這個人帶來的!
蔣夜腦海裡猛然冒出了一個畫麵,很久很久以前,西王母表麵對他們笑,說會永遠庇佑他們,裝得多大公無私似的,但是在他們長大之後,接二連三的人消失。
小女孩去尋找原因,看到那個永遠對著他們笑的遠古大神毫不留情地將那些始終相信她的人推進了深淵,一點一點被裡麵的野獸撕碎。
從那時候起,某個觀念就在小姑娘的心裡發芽——就是絕對絕對不要把命運交給彆人。
她無論如何也要把自己的生活握在手裡,不管會多麼遍體鱗傷。
針管狠狠地紮入了鄧少將的身體,周邊的人受了聞時的精神力波及,甚至來不及救援!
蔣夜看著對方驚恐的表情,手裡用了力,將整隻針管都打進了鄧少將的身體裡。
她不想殺鄧少將,無論是這個人身上閃亮亮的功勳,還是因為在末世而言,死亡說不定還是一種解脫。
這個藥劑既然是為了控製她準備,肯定用了一些讓人瘋癲的東西。
淡藍色的藥劑全部打進了鄧少將的身體裡,針筒慢動作回放般一點點清空,蔣夜看著他猛然大叫,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抽搐,口吐白沫,眼睛和鼻子裡甚至流出了血跡。
鄧少將狼狽不堪,瘋瘋癲癲的,跟所有的癮君子一樣,完全沒了他之前大局在握的氣場,看起來十分可憐。
蔣夜心想,她真的猜對了。
屋內一片混亂,他們來不及管聞時他們,正好這時,閘門被激光炮一點一點切開,暗紅色的天際漸漸顯現在了他們麵前。
王野最終還是動了這個武器,他頂著炮彈往三樓發射,對於下麵的人影響有但是並不致命,激光炮一點點割開了閘門,露出了一個口子,看著一躍而下的人,王野舒了口氣。
“總算結束了。”王野道。
聞時帶著蔣夜跑,鹿蜀背著畢方最先爬上車,之後是蔣夜,而聞時一手拽著燭陰,一手拎著白澤的後頸肉把他們扔進了後座。
王野在前座,聞時就上了副駕駛,擦了擦臉上的汗,道:“撤退了。”
“嗯。”王野爬下車,把駕駛座讓了出來,“你們走吧,我們最後幫你掩護一波。”
“你們不走?”聞時大驚,“上麵不會放過你們的。”
“我們有汪上校呢,沒事的。”王野笑道,“我們還是軍人,還有責任,不像你,找到了為之拚命的東西。”
王野朝蔣夜打了個招呼:“小學妹,好好活下去,彆讓我們做的犧牲全白費了。”
“我們會再次見麵的。”蔣夜點點頭道,“我還有個朋友,叫斐芹,能幫我照顧她嗎?”
“我們儘力。”王野“啪”得一下關上門,“走吧走吧。”
聞時繃著臉,翻身來到駕駛座,視線掃過,看到了謝洮和張棕,還有躲在草叢裡看不到身影的覃艦斐,這些他昔日出生入死的戰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