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外麵,這裡人少,賣的東西比較雜,許多連蔣夜都叫不出名字。
有時候是一塊瑪瑙石,有時候是動物身上的骨頭,甚至還有符咒.....總而言之,奇形怪狀的,碰上什麼全憑緣分。
蔣夜細細地看過去,最後在一家店鋪停下。
崽崽們從不過半米高的攤位上探出了小腦袋,白澤伸出小爪子摸了摸放在桌子中間那明亮的東西。
“彆亂碰。”攤主是個壞脾氣的,雞毛撣子就打了過來。
白澤連忙一躲,舉起小肉墊,默默把邊上的四指彎了下來,隻剩下中間那根,白澤的指甲長長了點,勉強可以做出這個動作。
蔣夜:“......”
聞時沒看明白,側身問:“它在乾嘛?”
“豎中指。”蔣夜扶額說。
聞時:“......”
“太不標準了。”聞時還不嫌事大,半蹲下來,在白澤邊上做出了一個完美的豎中指動作,一邊道,“這樣才嘲諷知道嗎?”
白澤瞅了瞅他,很是納悶,低頭看自己的爪子,雪白的肉墊,粉嫩的指甲,默默把邊上的幾根又小幅度地往下壓了壓。
聞時幫著它把手舉起,幫忙做出了這個動作,指著那位攤主對白澤道:“懂了不?”
攤主:“......”
他怒不可遏,道:“做不做生意啊,不做給我走。”
蔣夜連忙把這不省心的一人一崽拽回來,說:“做的做的,你這個花是從哪兒摘來的?”
這朵花花瓣四開,花蕊與花柄花托處皆是黑色紋路,但是花瓣卻是白色,熒光閃閃跟個燈泡似的。
一看就不是簡單的變異植物。
白澤也是因為感覺到了不對勁,才上手摸了摸。
“買不買,不買彆瞎問,我很忙的。”攤主剛剛說完,眼前突然被一砸,一小袋數百顆的晶核就掉了出來,原先的話全吞進去了。
他大舌頭般說:“我就是啊,那個啊,這個是我在叢林裡發現的,就是一種植物,大約一米高點,多得跟竹林似的,然後這就是上麵的長出來的花,剛看到的時候我還嚇了一跳,險些狗帶了。”
“什麼形狀的植物?什麼顏色?能給更詳細點嗎?”蔣夜問。
“我急急忙忙地看不清楚,就樹很低啊,然後樹乾是黑色的,很恐怖,還有那個光真的是要人眼睛都閃瞎了。”攤主摸著那堆晶核,說。
蔣夜半退兩步,腦海裡關於靈植的記載浮現了上來。
靈植迷穀,據後世山海經記載,其狀如轂而黑理,其華四照,佩之不迷。
迷穀就是這樣一種靈植,內部的特殊物質會發光,在夜晚的時候可以照亮一方——可以當做白熾燈來用。
“我要了。”蔣夜把那些發光的花全部收入囊中,道,“再加一袋,你告訴我這個植物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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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祁飛碰麵後,又在烏托班集市逛了一圈,兩人沒有在烏托班選房子,還是選擇了回原來的小區住。
聞時回到了車子後就把東西全部收進了空間,三隻崽子也累了,在悍馬的後座上睡覺,蔣夜手裡拿著迷穀的花,一點點觀察。
迷穀花很神奇,它的光線熾亮,在車後燈的反光鏡上看還能看到光學現象,出現一道小小的彩虹。
蔣夜一喜,把迷穀花放進了袋子裡。
聞時注意到了她的小表情,眉眼間欣喜都要飄出來了,他忍不住問:“這個植物這麼好嗎?讓你這麼開心。”
“嗯。”蔣夜點點頭說,“我剛剛稍微實驗了一下,這個植物散發出來的光線和我們以前照射到的太陽光十分相似。”
太陽光?
聞時聽到了也一愣,末世之後,不分晝夜,每時每刻都是暗紅的天際,光線也通紅通紅的,看起來詭異迷幻。
時間久了,都忘記了末世前該有的樣子了,現在看到迷穀的光線,還真有一點回憶。
聞時還在這邊感慨並且追憶了一下末世前的生活,正好聽到蔣夜道:“我可以把這個花放在育苗室裡,就可以室內種植了。”
“......”
聞時神色複雜,把剛剛那番觸動全部扔了,果然小姑娘眼裡靈植都是拿來種田的。
悍馬慢慢開出烏托班,繁華與喧囂退去,視線所及的城市破敗死氣沉沉,枯萎掉的植物清晰地印刻出這座城市曾經遭遇過的生/化武器創傷。
本來在烏托班野蠻文明裡稍微找到的文明社會感覺蕩然無存,壓抑的現實撲麵而來,蔣夜頭靠在車窗上,看著那群宛如行屍走肉般從城牆回到住處的普通人。
她突然想到了烏托班裡麵的那群人,那些普通人出賣身體、出賣自尊或許還換來一點點文明社會的感覺,但是外麵這群人——生而為人的基本技能儘數消失,和喪屍確實沒有區彆了,連最簡單的進食需求都隻靠薲草。
蔣夜低低罵了句:“十三軍太廢了!”
“嗯,我也讚同。”聞時方向盤一拐,繞過人流,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