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夜正欲說話,又是大範圍的震動,連大地都在亂晃,其中夾雜了野獸的哀鳴聲。
兩人對視了一眼,幾乎想都沒想就出了洞穴,往震動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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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夜手裡拿著狙/擊,和聞時一起趴在了岩石邊緣,自上往下看。
這裡視野遼闊,邊上的落石隱蔽性強,下麵是兩座山之間的隘口,切割出一塊平地。
左方是隊列嚴明的軍隊,最前麵一排炮/兵,地上擺著各種迫/擊炮或者火/箭筒,炮/彈氣勢磅礴而出,在空中炸裂。
而右邊的天空中飛翔著——蔣夜細細看去,是一隻長相醜陋的怪鳥,狀如雞而三首,六目六足三翼。
“是異獸尚付。”蔣夜低聲道。
“了解。”聞時哢嚓一聲推子彈上膛,瞄準鏡對上了那邊的異獸。
畢方在蔣夜的麵前跳過,揚著小腦袋很是豔羨地看著在空中飛翔的尚付,後者三翼劃破了天空,又極速下落,大片的炮/彈在它身側炸開,殘碎紮進了翅膀裡,豆大的血滴在地麵上綻放。
畢方甩了甩雙翼,加速快跑,單足離地,騰飛了約半米高,撲棱了約一分鐘,支撐不住,直直落下。
蔣夜立馬伸出手,把小家夥接住,隨手塞進懷裡,摸了摸它的呆毛,安撫道:“以後會飛的,我們畢方會比它飛得更高。”
“畢方想飛飛。”畢方蹭了蹭她,軟軟糯糯地嘀咕了一句。
蔣夜安撫完畢方後,又跟其餘崽子道:“等會你們待在這兒,彆發出聲響,記得之前教你們的潛伏嗎?”
“記得!”其餘崽崽們保證。
蔣夜鬆了口氣,和聞時繼續看著下麵的局勢。
如他所料,下麵的軍隊確實是十三軍的野戰部隊,雖然比不上特種兵那般變態,但是在其他普通軍種裡麵,是個訓練極其嚴苛的部隊,而且長期駐紮在農村鄉鎮,從廣義上講,邊防軍也屬於其中之一。
十三軍、十四軍合並之後,除了稀缺的特種兵,野戰部隊就成了叢林的主力。
尚付在遠古隻是普通異獸,因為先天優勢讓它自出生就是巔峰時期,但不似畢方、朱雀會噴火,也不像重明鳥那樣羽毛可以當做利刃用,純靠身體輸出,由於龐大圓潤的身軀也飛不了高空。
但是在低空的時候,尚付依托它有力的三翼和龐大的身軀,如風刃極速衝來,右翼一甩,掃翻了大半的炮兵。
“運輸機還沒有過來嗎?”底下瞬間一片騷亂,坦克和戰車進不來叢林,他們缺少重型殺傷武器,打得異常艱辛。
陳閾站在隊列最後,犀利的眼眸緊緊盯著前麵看,冷不防與尚付對視。
---後者身形一滯,突然瘋了般往隊列衝了過來。
“等等!火力全給我打起來,警戒線拉起來!保護陳先生。”
前麵的軍官迅速回防,前麵的炮兵將槍口對準越來越近的尚付,如此近距離,炮/彈儘數砸在了尚付的身上,羽翼被震飛,大片大片的羽毛落下。
其中有一個火箭筒正對著它的頭部,轟然炸開,血肉模糊,竟然將它的一個腦袋直接打爛,虛虛地掛在身上。
“謔”尚付哀鳴一聲,痛不欲生,它的嚎聲響破天際,異獸幾乎想都沒想,最中間那個腦袋一轉,嘴巴大開,竟然直接把那個被炸得稀巴爛的腦袋硬生生扯了下來,然後往身後回防的炮兵處用力一甩。
巨大的頭顱打中了存放炮彈的地方,無數炮/彈接連爆炸,一派火光滔天,邊上來不及躲的人儘數被火海和氣流衝擊力淹沒。
“謔!”尚付有兩翼受了重傷,它拖著殘缺的羽翼跨過氣流,剩下的兩個腦袋狠狠瞪著陳閾。
這人身上有很強大的靈氣,對於遠古生物有很大的滋補作用。
“防彈板呢,防彈盾呢!”年輕女軍官滿臉血汙,手臂裡拿著霰/彈槍,對著尚付羽翼的殘缺處打了一槍,說,“帶陳先生進叢林躲避。”
一群裝甲戰士迅速從背囊裡掏出了防彈板,然而這類防禦對尚付用處不大,它嘴裡叼起了為首的幾個迷彩服,直飛衝天,然後再放開,那幾個人還來不及慘叫就被摔成了肉醬。
無數子彈拚命往尚付身上掃射,後麵僅剩下不多的迫/擊炮和火/箭筒炮彈不斷,但是依舊無法撼動它的步伐。
陳閾的黑發和白大褂被鼓鼓吹起,他眉頭緊皺,突然推開了邊上保護他的軍人,往邊上跑去。
“陳先生!”後麵的人喊道。
“彆保護我了,去找援兵。”雖然在如此生死一線的情況下,陳閾的語氣卻不見一絲慌亂,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如果我死了你們不過是損失一點軍銜,而繼續保護我,你們隻會全軍覆沒。”
他一邊說著,一邊往後麵的碎石堆裡跑---以陳閾的身體體質在這裡逃跑十分困難,遠不如複雜的叢林,但是他的直覺不斷叫囂,往這兒跑還能有一線生機。
蔣夜在上麵也跟聞時開了幾槍,她注意到陳閾那邊的異樣,道:“我下去一趟,你幫我架槍,順帶看崽子。”
“陛下,小心點。”聞時一邊道,手裡的機/槍預判了尚付的行進路線,全部打在了不遠處一個巨石的銜接處。
巨石滾滾,正好砸在了尚付的身上,它動作一滯,為陳閾留得一絲喘息的間隙。
與此同時,蔣夜踩著接近45°的滑坡往下奔,如履平地,直接往不遠處的岩石上一蹬,穿過了落下的巨石,把陳閾一推,將手裡半米長的軍刀直接紮入了尚付的眼睛,再快速□□,戳進了另外三隻。
她的力氣不小,準確地戳瞎了尚付,蔣夜在陳閾邊上落地,收著軍刀瞥了他一眼:“還杵那兒當木頭啊,快走。”
陳閾頓了半秒,立馬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