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的運輸機還在高空盤旋, 發動機轟鳴聲連綿不絕,幾輛直升機緩緩往下降落, 一杆兩星軍銜的軍官在旋轉槳產生的巨大風力中,頭發絲都被吹起, 他一邊指揮一邊說:“可以了, 開始運輸。”
帶著鉤子的鋼繩從運輸機射/出, 直升機下來的眾多迷彩服跑到了尚付的四周,有的套懸吊裝置,有的裝氫氣瓶和氦氣球。
很快尚付的身上掛滿了鉤子和幫助騰飛的化學物質,軍官大喊:“快快快,飛機馬上回航了。”
陳閾站在邊上, 他看著尚付被運輸機帶著一飛而起——他已經完成了相關研究, 剩下異獸的屍體需要護送到總軍區進行標本保存。
他換了副金絲框眼鏡,鏡片下的眸子如浸霜雪, 深不見底。
“陳先生。”一杆兩星的軍官跑了過來, 行了軍禮道, “這裡危險, 附近隨時都可以有動物襲擊,希望您可以回營地。”
陳閾點點頭,往營地方向走, 剛剛看到帳篷, 看到了迎麵過來的蔣夜。
蔣夜立即開口:“我有事想請你幫忙。”
陳閾也是脫口而出:“我正好找你。”
兩個人異口同聲, 都愣了下, 最後聞時拉了小姑娘的手拽進了帳篷裡, 陳閾跟上。
“夜夜!”
帳篷裡暖烘烘的,崽崽們都醒了,剛剛吃了烤串嘴巴邊滿是汁液,蔣夜瞅了,去帳篷自帶的熱水器灌了點熱水過來,擺在崽崽們麵前讓他們洗臉。
幾個崽崽掬了點水往臉上潑,都甚是有禮儀。
“你帶神獸挺有經驗的。”陳閾見了,“他們也很信任你,按照神獸的性格不可能會信任人類。”
“可能是投緣吧。”蔣夜點了點最近白澤的鼻子,把它頭上沾著的葉子摘掉,道,“我想請你幫忙。”
“你說?”陳閾道,“隻要我能幫上。”
聞時聽了他這話有點不高興地擰了擰眉,順手就把窮奇崽崽從腋下托起,舉在陳閾麵前:“可以嗎?大天才。”
“......”陳閾推了推眼鏡,很快便注意到了窮奇的斷角斷翼,道,“傷得有點重啊。”
“有辦法嗎?”蔣夜說,“合金材料,假肢,可以幫助窮奇重獲飛行能力的。”
“那些都是科幻裡的,現在根本沒有這技術。”陳閾搖了搖頭,看著窮奇崽崽的眼神晦暗不清。
窮奇崽崽本來激動的心情萎了下來,怏怏不樂地趴回毯子上,鹿蜀過來用身體蹭了蹭他以示安慰。
“不過——或許運氣好可以。”陳閾故作神秘,朝蔣夜揮了揮手,“跟我來。”
“隻要有一絲希望我都願意試。”蔣夜起身,對聞時道,“我出去一下。”
聞時點頭,崽崽們看她出了帳篷,瞬間鬨騰了起來,畢方直接跳進了水盆裡洗澡,而燭陰在朝白澤潑水,把後者惹火,玩得不亦樂乎。
“......”聞時眉頭一跳,“彆鬨。”
然而崽崽們壓根不理,他話音未落,榮獲了燭陰崽崽潑水乘二,把頭發都澆濕了。
在家裡毫無地位的聞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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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篷外,蔣夜跟著陳閾繞過了營地,來到了陰森的叢林內,看著後者在一個樹洞裡挖掘,疑惑問:“你藏什麼了?”
“我剛剛解剖了尚付的屍體,找到了點東西。”陳閾從裡麵掏出了一個用黑布子罩著的籠子交給她,“那時候不止我一人在場,我怕彆人也注意到了,所以希望你趕緊帶走。”
蔣夜往籠子瞅了一眼,看到一團黑漆漆的小肉球在蠕動,頓時把黑布重新蓋上,問陳閾:“你為什麼不帶回總軍區?”
“總軍區不是沒想過豢養異獸,根本不服管,之前那隻成年雌性異獸傷了十幾個人逃了。”陳閾道,“更逞論野性更重的神獸了,我想了想,還是交由你最好。”
“......”蔣夜默默放下黑籠子,道,“我不想再養一隻凶獸了。”
“算我請求你。”陳閾道,“你的醫療費還沒結呢!”
蔣夜反問:“你看我是缺錢的嗎!”
“但是我這個人不輕易就診,診費都收得比較特殊。”陳閾笑笑,道。
“......老狐狸。”蔣夜接過籠子,說,“你欠我的。”
“嗯。”陳閾看著她又往裡麵掃了一眼,然後極其嫌棄地拿遠,他也知道,蔣夜答應下來也是因為給他麵子。
“我要走了。”蔣夜說,“雖然這裡是你的地盤,但是我總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