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們是新文明的人。”蔣夜替他弄好,起身要去找下一個前,回了他。
那人摸著自己的傷口,尤為茫然,那些被強行忘記的記憶浮現上來,眼眶竟忍不住濕了。
混沌崽崽的能力對斷肢很有效,可以加速細胞再生,對於一些致命傷,隻要傷員還存在一抹意識,便可以救回來。
蔣夜來回奔跑,完全不懼流彈就往戰場深處衝,也不需要人保護,連醫療組組長都抽空看了她。
小姑娘衝進滾滾火勢中,那些火焰在她四周神奇地開出了一條通道,沒過半分鐘,她抬出了三個傷員。
肩膀上抗一個,雙手各抬一個。
那些強壯的士兵在她麵前跟白斬雞似的弱小,輕輕一抬就弄出來了,不少的人捂著臉深感羞愧,幸好一出火圈,蔣夜就把他們放在了地上。
其中兩個是對立派,剛剛還在裡麵打得你死我活,現在出來了還想繼續。
“老實點!”蔣夜正在拿治療火傷的藥膏,冷冷瞥了一眼,“誰在我麵前打架我就把他扔回去!”
她氣場太凶太悍,那些人瞬間噤若寒蟬,老老實實趴著一動不動,但忍不住用餘光瞥她。
雖然戴著口罩,但是那雙漂亮的杏眼還是暴露了她隻是個小姑娘。
好厲害的小姑娘,能夠衝進火場,能夠躲過流|彈,能夠揍那些過來補槍的人。
而且——
他們低頭看著自己的傷口,深二度燒傷的皮膚上的水泡皆被小心翼翼地抽了出來,塗著的藥膏飄著淡香,外麵包了一層油紗布包紮,動作雖粗魯了點但包紮得完美。
——蔣夜的傷口處理技術高全是因為聞時與崽崽們,這些家夥一個比一個猛,打起架來都是不管不顧,刀傷火傷|槍|傷各種傷全過了一遍,硬生生把她的技術提高了幾個檔次。
蔣夜又來到了一位被壓在坦|克下掙紮的人,雙手用力把坦|克直接掀開,不顧對方震驚的表情,半蹲下來,讓混沌崽崽給他斷了的雙腿上治療。
那人聽到骨骼重組“哢嚓哢嚓”的聲音,痛得幾乎都要暈了過去,不住破口大罵:“好痛,你怎麼能把河豚放在我身上?”
“好了。”蔣夜起身,沒在意這人剛剛的憤怒,抱著混沌崽崽離去。
那人怔然地看著自己完好無缺的雙腿,難以置信地動了動,儘管隻是小幅度的動作,臉上藏不住欣喜,想要跟蔣夜道歉,視線一掃卻尋不到她了。
蔣夜已經在戰場內部處理傷員,密集的子彈從她的頭頂呼嘯而過,炮|彈便在她的腳邊炸開。
醫療組組長忍不住問邊上的巡邏隊長:“那個小姑娘叫什麼?”
“蔣夜。”巡邏隊長說了。
“就是她啊。”醫療組組長恍然大悟,或許一般人不知道他們,但是在上麵有官職的,基本都知道她。
她還有聞時,都是特彆特彆優秀的年輕人,做出了極大的貢獻。
“後生可畏啊。”醫療組組長說出了與當初宋上將一模一樣的話。
醫療組的不顧艱險挽救了成千上萬的人,他們在前線揮灑汗水,瀕臨筋疲力竭也毫不放棄,每個人手上救治的人都是三位數。
隨著戰|事推進,新編八軍已經突破了對方的三道防線,即將進入最內部的指揮部,他們刻意控製了傷亡,隻要突破防線即可。
外圍,內城的異能者們也紛紛出動,幫忙頂住搖搖欲墜的建築,用水係異能或者土係異能滅火,或者搬運傷員。
“燭陰說可以重建文明,我們便相信可以做到。”那位獸化長出翅膀的異能者對蔣夜說道。
蔣夜望向他,問:“燭陰呢?”
“他有事出去了,我不知道。”會獸化的異能者說,“但是我無意中看到他家附近出現了另一個人,看不大清楚,但我感覺不是真正的人,而是神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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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省戰區總指揮部,這兒本是鄧少將的專屬辦公處,能夠俯瞰整個大本營。
前線傳來急報,那些長官紛紛表示現在形勢非常非常糟糕,必須儘快撤離,現在還有機會。
黎長官沒回答,他從窗外往下看,看到醫療組白色的背影,看到那些傷員臉上露出劫後餘生的微笑,還看到了內城那些異能者們,他們也加入了救援,賣命極了,救援逐漸有條不紊起來。
“你們憑什麼得到感謝與尊敬?”黎長官隻覺得這個場景十分刺眼,瞪著那些異能者們,喃喃自語。
原來的異能者團明明是多麼自私自利,跟烏龜似的躲在城牆內,喪屍潮來了,異獸來了,異能者團想到的隻有逃跑,那時候燭陰還沒有出現在K省,所有的危險事情都是K省戰區做的,而之後的物資分配又會跳得比誰都快,他們的身份也不好去搶。
黎長官當了半年的冤大頭,大半的食物都拿去救助餓殍了,還得自己手下餓肚子,打不動喪屍,死亡慘重。
他那時候頓悟,突然理解了鄧少將,這個世界本來就爛透了,還不如來場災難好好洗禮一下。
於是,黎長官順應了曆史潮流,選擇了遠古混戰一派,k省戰區才能保持下來。
他思緒萬千,就在此時,門開了,走進來了一個人。
“怎麼了?”黎長官尚未出聲,胸口被頂上了一個冷冰冰的槍|口。
蘇誌沉默,扳動了扳機,裝了消|音|器的子彈飛了出去,黎長官的胸前立馬染上了一層血霧。
他愣愣地倒了下去,看著蘇誌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黎長官沒有立刻死,而且剛剛他微微側了側身子,子彈沒有進入心臟。
他呻|吟著,在地板上匍匐,咬著牙拚住最後一絲力氣拿到了通訊儀,這樓裡有醫生,隨時待命,他還有救。
“我——”黎長官剛想說自己受傷了,腦海掃過了看到的一幕幕場景,突然頓住。
——他已經超過兩年沒看到這樣的場景了,明明在末世前是極其常見的事情。
“我的命令,全軍投降!”說完這句,他便把通訊儀一扔。
黎長官仰躺著,獨自一人待在房間裡,失血導致他的嘴唇發白,身體亦有些冰冷。
“是我錯了。”
“不過未來會變好。”
黎長官嘴角泛出一絲真情實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