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把監測報告打印出來, 技|術兵把直|升機的發動機還有其餘的零件拆了下來,還有人在回收槍|支以及原計劃運送過去的物資。
燭陰崽崽對這個挺感興趣的, 主動跟過去看了。
蔣夜站在一邊, 靠著後麵的樹乾, 視線落在了那兩副擔架上。
以前這上頭時常會傳來輕微的呻|吟聲,而此刻悄無聲息,隻有兩具被咬得血肉模糊的屍體, 額間有明顯的彈傷痕跡, 身上皮膚無一處完好,臉也難以辨認, 唯有那眼熟的墨綠色的衣服。
邊上似有人在哼歌, 婉轉的調子落在耳畔。
她垂眸看著, 眼神略有迷離, 幽幽如不遠處的深潭。
“累了嗎?”聞時走過來, 他寬闊的肩膀落下一道陰影,正巧把蔣夜罩住了。
從K省基地到高原基地,他們一步不歇, 在聽到四變消息後,立即便前往出事點。
蔣夜側著頭, 枕在他的臂彎間,說:“不累。”
聞時捋了捋她的發絲,用唯有對她才有的耐心說:“他們正在回收殘骸, 已經找到了五架直升機了, 再找半小時就回去了。”
蔣夜“嗯”了聲, 突然想到什麼,問:“你接下來還要去哪兒執行任務?”
“我?我回特種大隊,和覃艦斐他們一塊。”聞時說,“大概跟以前一樣,哪兒出事了去哪兒援救。”
“這事情越來越多了,還以為馬上就可以結束了。”蔣夜喃喃自語,“不過世上哪有這麼簡單的事情。”
技術兵還在分析殘骸,有支小隊出去搜尋剩下的,順帶找找有沒有獸化喪屍的痕跡,有人拿了睡袋出來,臨時補覺。
蔣夜下巴放在膝蓋上,坐在樹邊的草叢上,看著前方營地裡微弱的燈光。
微風輕拂著樹葉,發出簌簌聲響。
倏地天空傳來了轟鳴聲,營地裡的人尚未反應過來,一枚炮|彈在他們身邊炸開,掀起了成片的泥土,蒼天大樹拔地而起,熱浪幾乎把人掀翻。
“首都基地來襲!”
“大家快跑!”
他們原先停駐的直|升機被兩枚炮|彈炸得支離破碎,巨大的機翼被衝力飛了過來,直直就往一位士兵的頭頂而去。
殘破的機翼勢如破竹,這一刀下去,恐怕可以把整個人的頭蓋骨削掉。
那人拔腿就跑,但是反應速度遠遠比不上機翼的速度。
電光火石間,蔣夜一躍而起,跳到那機翼上,強行用力把它拐了個彎,摔進了邊上的灌木叢。
植物的尖刺紮入皮膚,手心也因為觸及機翼的斷口而被劃出一道血線,蔣夜滾了兩圈,身形被聞時圈住,慢慢借他的力爬起來。
“我們往叢林裡跑,邊上據點會過來接應。”聞時滿是槍|繭的手輕輕擦掉她手上的鮮血汙泥,低聲說道。
蔣夜點頭,說:“我沒事,我們快走。”
大部隊已經被衝散掉,二人穿過雜草遍布的叢林,石苔光滑,樹根絆腳,菌類植物紛紛冒頭,還總遇到叢林漫步的喪屍。
不是那種獸化的喪屍,蔣夜拔出軍刀,和那邊聞時一塊,乾淨利落地收割它們。
身後直升機還在追,燈光在底下交織,叢林內大樹樹冠龐大,再加上夜幕成了最好的掩飾,首都基地的隊伍停在了岩石峭壁邊的上空,一溜首都基地的戰士從上麵滑了下來,慢慢探進叢林。
他們身上穿著的都是特殊材質,三級防彈衣,軍用頭盔,脖子和手腕等地方也被覆蓋住了,全副武裝,而他們家的新編軍多數時候穿件薄薄的軍裝就得直接上了。
首都基地的人先檢查了下營地,然後往四麵八方搜尋。
全副武裝的士兵們表情麻木,拿著熱|武器,三三兩兩圍聚過來。
上頭也還有戰鬥機在盤旋,經常有炮|彈落下來,轟出一片廢墟。
“燭陰呢?”蔣夜躲在一個凹陷處,炮|彈在她眼前炸開,塵土險些濺到了眼睛裡。
她連忙轉身躲避,話音未落,不遠處的叢林亮起了雷網,這群人運氣不好直接撞到鎮城大佬麵前了。
“我們也過去。”聞時探頭望了眼,那邊的戰鬥機似被燭陰吸引,轟|炸減少,正是好時機。
蔣夜立馬往外跑,在廢墟間穿梭,漸漸來到了塊空地。
四周的樹皆被炸成了平地,硝煙與火光未散,燭陰便站在中央,四周倒了一堆在雷電中掙紮的士兵,崽崽身上也受了傷,龍尾有氣無力地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