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是一群醫生,後者正憤怒著控訴前方的士兵:“戰場不殺醫|療兵!你們有沒有基本的素養?”
然而首都基地的士兵們依舊表情麻木,漠然地看向麵前的人,他們是擁躉混戰分子,無論是自願還是無奈的,兩年的不斷征戰、自相殘殺,心理與四肢早就麻痹了,無數生死之間,他們被磨成了真正的戰爭機器。
——無懼生死,即使是麵對鎮城大佬。
首都基地的士兵們荷槍實彈,本來在逃竄的新編軍也躲在了暗處,看著這個人數多於自己十倍的隊伍。
“砰!”
戰役重新打響,戰鬥機從天空飛下,炮|彈朝著叢林扔下,醫生們迅速躲進叢林,希望樹冠能幫忙抵擋,燭陰一躍跳上邊上粗壯的樹枝,虛弱的龍尾再次繃緊,再次狠狠往上刺去。
有戰鬥機開低了,竟被龍尾硬生生拽了下來,在空中轉了幾圈,撞上了邊上的斷崖。
密集的子|彈朝著燭陰而去,崽崽東躲西避,蔣夜與聞時探到敵方右側,默契地同時突進。
衝|鋒槍突突,小範圍戰火點燃,前排士兵倒了不少,蔣夜手肘擊中一名狙|擊手的手腕,再往他膝蓋踹了兩腳,把整個人碾進了土裡。
但是這時,邊上灌木叢處又出現了一個冷冰冰的槍口,蔣夜餘光一瞥,翻身躲過,滾進了遮蔽物後。
他們寡不敵眾,燭陰又被戰鬥機和炮|彈牽製住了,就在這時,沉重的車輪聲響起,在山脈處愈發清晰,他們的四周出現了一批新的軍團,滿滿地站了整個山頭。
聞時來到蔣夜身邊拉著她後撤,把戰場交給來者。
轟炸聲不斷,迅速湧入的軍團以排山倒海之勢壓倒首都基地,天上的戰鬥機也儘數被坦|克擊落。
“是Q城基地的十三軍與十四軍。”聞時在她身邊低聲說,“我們的同盟之一,交給他們就行了。”
蔣夜恍然大悟,也算是老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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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老熟人陳閾現在並不在Q城基地,而是來到了高原基地。
他的身後站了一人,或者說並不算是人,眸子是淺藍色的,皮膚冷白甚至可以看到下麵的血管,臉龐與五官精美得不像話,如神邸降臨般令人窒息,充滿了迷惑性,首都基地管理靠此在民眾中建立威信很有效。
白澤身上沒有明顯的神獸特征,但是他的長相太不現實了,一眼便能看出他是神獸化形。
“我們到了。”陳閾說。
白澤淺藍的眸子平靜地往四周望了圈,也不知道在思索什麼,反正陳閾猜不到。
過來偷偷接人的副官看到白澤愣了下,他也是一眼便看出了對方的神獸身份,又想到了基地裡的朱厭,覺得自己可能發現了什麼天大的秘密。
“將軍等候多時。”副官連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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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上將與白澤接上線也是他意料之外,他們很早就開始聯係了,甚至早於蔣夜他們去K省基地執行任務。
那時候對首都基地的情報搜集剛剛開始,大家對於雙鎮城大佬也有研究,許是二一三事變的影響,普遍還是畏懼朱厭,但是宋上將總覺得另外的白澤才是極難對付的那一個。
他讓人去重點探白澤,情報搜集得也快,隨便一問就知道了,白澤當上鎮城大佬的時候遠遠比不上特能打的朱厭,後者戰功累累,帶著全軍攻城略地,征服了不少叢林,拿下來一個油田基地、大鋼廠還有許多兵工廠。
白澤的身份有點尷尬,兩年前又隻是個小孩,他就是被首都基地控製著來洗白他們的,在朱厭的襯托下,地位可以說並沒有。
然而經過了兩年,白澤從當初被控製的小孩長到了現在的樣子,在首都基地的地位也一點點拔高,到與朱厭平齊的地步,再隨著朱厭過於突進總是打敗戰,白澤逐漸架空他,最上層的那群人看得出來,但中層的人不行,全被洗腦了一樣,他們本來就不喜歡朱厭,現在開始表現出來,偏到白澤這邊。
而最上層的人知道白澤在做什麼,但是他們已經無法再繼續控製他了,他們或許也沒想到,當初那個看起來如此弱小又毫無戰鬥力的人站到了這個地步,控製了所有的核|武器,身後也有不少勢力。
若是他們知道白澤還去拓展宋上將這條線了,怕是要氣得吐血。
——不過,傳說中本靠運籌帷幄出名的神獸白澤,通萬物之情,曉天下萬物狀貌,首都基地那群人卻輕視了這一點,隻能說明他們的思維還是有局限,始終認為自己是唯一擁有智慧的種族。
宋上將行軍打戰厲害,也挺佩服這種特能忍的人,反正從弱小毫無背景到在首都基地無人可撼動地位,裡麵隱忍了多少、付出了多少、痛苦了多久、放棄了多少,隻有自己能夠知道。
於是乎,那時候他們正在挖首都基地某些勢力的牆角,宋上將就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悄悄給白澤遞了個很隱晦的消息,沒想到後者真的主動聯係他了。
白澤說他的目的很簡單:他要一個乾淨的未來,其中包括遠古生物也能擁有。
他的想法太過於堅定,讓宋上將還產生了一個錯覺,仿佛他是一直抱著這個想法進入首都基地的。
這是宋上將第一次見白澤,心裡竟有點見網友的緊張感,他特意換上了嶄新的軍裝,無數次組織自己的語言。
——白澤在遠古生物中擁有最高智慧,這都不像他們內部的混戰策略交流,而像是兩個種族的見麵,關乎的也不僅僅是文明社會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