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曼說:“那齊先生今天來的目的,是想帶欣媛出去玩?”
上一次隻約定幾天後一起出遊,但沒有討論具體的時間。
張曼看外麵天色已然不早,想要婉拒,霍啟真先說:“並不是,我今天主要是想告知一聲,具體出遊的時間,因為打電話說,會顯得沒有誠意,特來登門拜訪,再次希望張小姐能夠同意。”
沒想到為了讓她鬆口答應他們兩個出去遊玩的事,齊琛能做到這個地步。
張曼心裡確實有所觸動,便答應道:“齊先生直接告訴我們哪一天就好了,你的心意我們已經看到了,這一件事,我不會再有任何不滿的地方。”
“謝謝張小姐的體諒。”霍啟真的手指微微收緊,其實他今天來,還有一件事,就是他必須要回盛京一趟。
相應的,他帶著沈欣媛的出行計劃,也受到影響,不得不往後推延。
公司裡的事務迫在眉睫,儘管他可以通過視頻會議,聯係那些高層管理人員。
每天在綿城的分部,也沒有閒著。
除了跨洋開會以外,還在審核江立傳來的數據。
正如顏辰所想的一樣,霍啟真的手伸得再怎麼長,有時候遠親不如近鄰,沈欣媛始終還是顏辰他們身邊的窩邊草。
他們可以隨時隨地地觸碰到沈欣媛,如同今天這樣,出現在她家門口。
霍啟真右手的兩指相合,摩挲著指腹。
這幾天一直在考慮如何操作,才能打垮顏家的茂順物流,並且收購的事。
然而,那一次小小地警告了一下顏辰之後,他竟然敏捷地想到了如何應對的辦法,幾乎是第一時間,選擇召開行業會議。
不僅將事情處理得滴水不漏,還以貨物十倍的價格一起賠付給對方。
讓那位“丟失貨物”的客戶,沒有任何的能再指責他的理由。
公司的客源們,也因此再次看到了茂順物流做事的可靠性。
安撫下人心以後,顏辰繼而推出新的活動。
優惠老顧客,同時也照顧到了新顧客的身上。
並且將之前審核貨物的那批員工,不由分說全部裁員。
問題出在哪個環節,就由負責那個環節的部門去擔當和承受。
除了一兩天之內,茂順集團的股市受到一點小小的牽連之外,其餘的時候,基本沒有受到影響。
明明公司裡的事務有那麼多要處理,顏辰竟然還有閒暇,於今天過來找沈欣媛。
霍啟真不得不想辦法,繼續找渠道,捏死那隻老鼠。
摩挲完指腹以後,他平靜地坐著,突然笑著說:“有點變化,遊玩的日期,可能要推延了。”
……
張曼不解地望向他。
霍啟真緩了緩,才慢慢說:“我最近有個項目要做,希望沈小姐不要怪罪,兩個星期後的周三,我會帶沈小姐去遊玩。”
張曼翻出日曆,看了看,兩個星期後的周三,還是一個好日子,光她答應不行,轉眸問沈欣媛:“欣媛,你意下如何?”
“好啊,”沈欣媛滿口答應道,“那就下下周的周三。”
正好用這段時間,恢複一下精力。
她也還有好多事要做。
而且今天給他又親又咬,耳朵疼得她想揉藥膏。
沈欣媛現在敢肯定,霍啟真就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
羊皮狀態下的他,是齊琛的身份。
狼皮狀態下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
霍啟真站起來,用拐杖往前麵試探了一下,腳步沒動,打算是要走的樣子。
也確實沒有必要繼續留下來,天色慢慢的不早,他還得立即趕往機場,前幾天買的是七點多鐘的航班機票。
靜立不動一會兒,沈欣媛好像在發呆,都沒走過來。
他清清嗓子,試圖伸手摸了摸:“沈小姐?”
沈欣媛才“啊”了一聲,回過神,望向他。
他的左手,已然帶回黑色皮質手套,右手抓著骷髏頭的漆身拐杖。
站姿優雅,也很霸氣地向她遞出了左手。
沈欣媛即刻心領神會地明白他想做什麼。
走到他的身邊,略一伸出胳膊,他的手,竟然自然地摸到她臂彎的方向,輕輕一按,抓住她便不放。
隔著一層皮手套,手指有節奏地按出“滴滴答”的節拍。
沈欣媛的身體,因為這股輕微的力道,往他的臂膀上靠了過去。
他笑著,把拐杖往前麵繼續敲了敲,說:“沈小姐,我們兩人的配合,越來越有默契了。”
沈欣媛心情複雜地看著他挽著自己的右手,心情複雜地“嗯”了一聲。
——霍家哥哥,你的演技也是越來越精湛了。
至少張曼完全沒有看出任何的問題。
譬如她們做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其實霍啟真都儘收眼底。
……
霍啟真跟著她的腳步,小心翼翼地走動。
兩人並行。
低沉的煙嗓,在沈欣媛的身側響起,好像還有些輕輕笑的聲音:“下下周周三,沈小姐,我們不見不散。”
沈欣媛很想問他,你到時候不會又咬我。
忍住沒說。
微笑著答應道:“好的,齊先生,到時候我們不見不散。”
她已經逐漸開始習慣他“齊琛”的裝扮,起碼齊琛扮相下的他,不像霍啟真狀態中的他,是餓狼屬性。
他好像可以在兩者之間自由切換,也不讓人覺得就是一個人。
“齊琛”偶爾會賣弄點“小可憐”,看著特彆的依賴她。
她打量著身邊的這位隻要她不在身邊,就會心裡不踏實的“齊琛小可憐”,略略鬆了一口氣。
經過張曼身邊時,沈欣媛和張曼打招呼:“曼姐,我出門送送,去去就來。”
“可以。”張曼點頭。
因為也習慣這個操作了,張曼也沒覺得什麼。
沈欣媛便扶著霍啟真,極是緩慢,也很小心翼翼地去玄關處換鞋。
這一次,依然是沈欣媛蹲下,幫忙替他脫鞋、穿鞋。
手指微微一拂,從他的腳踝,還有腳趾等多處地方滑過。
微癢的感覺,便從他的腳底,直鑽進心裡。
不管是不是無心之舉,她指尖觸摸過的軌跡,就像帶起了一道火光一樣……
霍啟真抿唇,靜靜地享受著這勾得人心癢難耐的時刻。
望著她的發頂,又想埋下頭,深深吸一口。
然而他還是……克製住了。
看到這一幕,張曼總覺得有點怪異。
齊琛說好了要帶沈欣媛玩,到時候究竟誰照顧誰,誰帶著誰玩還指不定。
她微微皺了眉,總覺得有哪裡,還是不太對:“……”
……
顏煥開了一輛車,路上等紅燈的時間較長,他一直想著顏辰發送來的那條信息,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勁。
打電話給顏辰,顏辰不知是沒有聽見,還是什麼,無人接聽。
他又耐心地等了片刻,終於等到紅燈結束,抿著唇角,有些煩躁地看著路上的街景。
如果沈欣媛真的出事了,顏辰為什麼不直接打電話給警察?
如果真的是暴徒,那麼事件應該很嚴重。
或者,沈欣媛被對方給……
不知怎麼回事,顏煥第一時間想到了霍啟真的臉。
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氣,臉色越來越沉。
……
趕至沈黛家彆墅群的時候,門衛已經快認得他,不用多說什麼,就開門放行。
他火速地開至她的家門附近,將車停好,下來,敲響了沈欣媛的家門。
很快,就有人應聲,把門打開,是張曼。
顏煥沒看到裡麵一團亂的情景,也沒看到有暴徒出現的情況。
他總覺得自己好像上當了,可心裡一陣猛烈跳動。
顏煥問:“沈欣媛呢?”
“嗯?”張曼回答,“她出去送齊先生了,馬上應該就回來。”
又是齊先生?
顏煥的心裡,百般不是滋味。
張曼補充說:“如果你現在過去,沒準還能看到齊琛。”
“我去找她。”丟下這句話以後,顏煥二話不說往所指的方向跑去。
……
顏辰正坐在小涼亭裡看書,略低著眸,手指輕輕翻動書頁。
忽然,感覺遠處的石子小道上,好像快速跑過一道人影。
待看清楚是誰時,他掃在耳邊的中長發微動,用左右手拇指和食指組成一個相框的形狀,鎖定顏煥正在奔跑中的身影。
嘴角笑著,說了一句:“捕捉到了。”
……
沈欣媛把霍啟真送上私家車以後,他也不忘要偽裝成齊琛的模樣。
在後排車座坐著沒動,沈欣媛能通過降下的車窗,看到他俊美的側顏。
墨鏡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線條優美的唇,慢慢地勾出了一個笑,霍啟真說:“媛媛,記得這段日子,要乖一點。”
沈欣媛抿著嘴,輕輕點了一下頭。
他把右手手指遞了出來。
沈欣媛以為他想和上次一樣,勾住她的脖頸,將她撈進去與他吻彆。
他卻說:“手伸過來。”
沈欣媛猶豫一下,把手伸過去。
握著他的手,那指尖的冰涼,還能感覺到。
霍啟真把手拉了進去,頭輕輕一偏,一個輕軟綿柔的吻,落在她的手背上。
他說:“我的乖女孩,記得等我回來。”
車漸漸在麵前開走。
沈欣媛望著漸行漸遠的汽車尾部。
身後傳來一陣沉沉的腳步。
她一回頭,就看到顏煥黑沉著一雙眼睛,正死死盯著她看。
沈欣媛嚇了一大跳。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哥”,“不要蔥謝謝”,“麵帶微笑春暖花開”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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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啟真:防掉馬專用墨鏡,你值得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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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拐杖,本來想給霍霍配置一根龍頭拐杖,不知怎麼回事,想到了楊門女將的佘太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