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玉軒不知去了哪裡, 聽朱翔說,好像有事先行離開。
望見霍啟真, 總是如影隨形的模樣。
沈黛心裡有點緊張,不覺拉緊沈欣媛的手,指尖都是汗,儘量壓低聲音說:“欣媛,霍啟真和顏辰顏煥的關係, 並沒有那麼好, 今天他來,是衝著你來的。”
沈欣媛叫她彆擔心:“媽,啟真哥他真的不會害我的。倒是……”
想起任務欄裡的那條關於黑衣人的線索,沈欣媛不禁說:“倒是剛才坐在我身邊的那個男人, 開碎玉坊的那個師玉軒, 我們才要注意一點。”
沈黛不解:“怎麼了?”
在她看來, 師玉軒直白是直白了一點。
但這個年輕人的態度, 她比較欣賞。
起碼在想要追求欣媛的態度上,師玉軒打的確實是直擊球。
會直接跑來和她這位做母親的人說一下——我想追求您的女兒, 希望能夠得到您的認同,也希望您不要太擔心。
……
師玉軒說話做事, 確實挺滴水不漏。
沈欣媛不方便把黑衣人的事,到處和其他人說。
一方麵,是不想其他人因此卷入這樁風雲詭秘的事情當中,畢竟有可能涉及到生命危險;
一方麵,是不想沈黛由此擔心她的安危;
一方麵, 沈欣媛目前沒有直接的證據,就能證明師玉軒是黑衣人,一切都止步於猜測階段。
倘若師玉軒和黑衣人沒有關係,她大肆宣揚了一些信息,就會變成沒有責任的造謠。
那樣和網絡上一些聽風就是雨的鍵盤俠沒有本質的區彆了。
沈欣媛隻能提醒沈黛:“媽,有的人和表麵上看起來完全不一樣,可能他外表給人的感覺,是一個正人君子,但背地裡,是一個陰險歹毒的小人呢?”
沈黛放緩神色:“倒也是,我在娛樂圈裡混了這麼久,被人在背後穿過小鞋,也為了溝通劇本的事,和同組演員爭論過,對方的性情,得深入接觸才能做具體的判斷與了解。”
沈欣媛的提示就到這裡,隻讓沈黛留意一點,千萬不要和師玉軒有單獨接觸的機會。
……
重新走向通往顏家的道路,一路上,霍啟真都是不遠不近地,跟在她們兩人的身後。
沈欣媛頓時有了一種新的感覺,會不會霍啟真也猜測到,今天的師玉軒肯定會來到現場。
所以霍啟真的出現,是為了保證她的安全?
有了這個意識以後,心裡莫名暖了一點。
沈欣媛和沈黛兩人在淺聊一些日常,時不時,沈欣媛會回頭看一眼霍啟真。
他仿佛一直盯著她的背影,在見到她回頭之際,也會回以一個充滿寵溺和溫柔的笑容。
沈欣媛趕緊把臉轉回去,莫名被他那眼神勾得有些緊張。
快到顏家門口時,前方聚集了許多人,一聲聲的歎息從人群裡傳來。
有人對著裡麵亂作一團的情況評價道:“顏家的這個二小子,真是太鬨心了,他爸爸死後,他不來就算了,現在突然出現,就說什麼要帶著他爸爸的屍體上法醫那裡做鑒定。”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不孝的孩子?咱們中國的傳統就是興一個人死後落葉歸根、入土為安,他竟然不想他爸爸的屍體完好,還要帶到法醫鑒定科,要求把屍體解剖?!”
“顏振羽真是白養了這麼一個兒子,去世了都不能安心。”
“顏煥,你憑著自己良心說說,有你這樣做兒子的嗎?顏振羽生前,你就不來好好看他,現在去世了,你還要折騰他?”
……
沈欣媛聽到這些人指指點點的對話,有不少是前來吊唁的顏振羽的好友,其中還有他的老同學。
可能和顏振羽的感情比較深厚一些,看到他死後都要遭受這一環節,不能入土為安,實在是真情實意地為他感到惋惜、不公。
在三言兩語之下,沈欣媛了解到,醫院裡已經開具了顏振羽手術後死亡的證明。
劉誌文和顏辰連夜將顏振羽的屍體接回去,從晚到早地布置靈堂,通知親友。
本來是在三天後送到火葬場火化,骨灰盒和墓地都已經選好。
誰想到,顏煥剛剛出現在父親的水晶棺前,堅持要把顏振羽帶走。
一幫人對著顏煥指指點點,顏煥卻堅持己見:“我不相信我父親他,會手術成功以後說走就走。”
劉誌文在勸他:“二少,算了,先生他已經走了啊,你這樣做又是何苦呢?”
他是老一輩思想,堅持人死後停靈,不宜亂動,否則讓死者的靈魂無法得到安息。
而且顏振羽生前很信風水,在這方麵更是非常注意。
更何況,劉誌文聽到顏煥說什麼,要把顏振羽的屍體帶走,帶到法醫那邊去。
法醫那是什麼情況?是認定死者不是自然死亡,對這方麵有質疑,要在死者身上動刀子的情況!
說什麼,劉誌文都不可能讓顏煥把顏振羽帶走。
他讓他不要糊塗,顏振羽離開前,身體完好無損,現在走了,難道也要他不得安生,要在他的身體上,劃幾刀,顏煥才能滿意嗎?
劉誌文說:“二少,我能明白你的心情,我們也不想先生忽然這麼離奇地走了,但是你能不能也體諒一下先生?他生前已經受了不少苦了。”
顏辰站在旁邊,不發一詞。
以往他都是信奉“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句話,對於顏振羽的離開,一時間,他不能釋懷,甚至不能簡單地說一句,是他們的爸爸的命數已儘,無福再享受。
人會隨著時間的推移,做出細微的改變。
包括性情也是。
顏辰忽而笑了,對著顏煥說:“你這樣做,有意思嗎?”
“為了證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