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在劫難逃(1 / 2)

紅鸞星你快回頭 盈兮 12180 字 9個月前

鹿照初掃了一眼壇子,壇底隻剩下薄薄一層粥。

花尋酒忙說:“那啥,你不是不吃嘛,我怕浪費。”她有些局促不安,趕忙站起身來,掃了掃身上的土。

“你怎麼又出來了?”

鹿照初輕抿薄唇,反問:“我若不出來,你是不是打算在這裡坐一宿?”

“不是,我隻是喝了些酒,頭有些暈,想多坐一會兒再回去。”

花尋酒慌亂的解釋,生怕被他誤會她在對月惆悵啥的,那樣會顯得忒卑微,她雖然追求他,卻也是大大方方的追,絕不是小可憐蟲。

雖然她剛剛坐在地上垂頭喪氣喝粥的樣子確實跟個小可憐蟲似的。

鹿照初微微蹙眉,一個女孩子跟人喝酒,還敢喝醉,她膽子倒是不小。

“跟沈三石一起?”

花尋酒“嗯”了一聲,趕忙迅速承認錯誤:“不過跟他沒關係,是我自己覺得小翠兒家這次釀的酒很好,貪杯多喝了兩杯。”

又撒了個小謊,明明是被邱雪青惡心到了。

鹿照初靜默不語,花尋酒不敢吱聲,一時四野隻有鬆濤陣陣。

半天,他問:“還暈嗎?”

聲音清清冷冷的,不像是關心人。

花尋酒以為他是想趕自己走,連忙搖頭:“不暈了,一點都不暈了,我這就走。”

她趕忙轉身匆匆把盛粥的一套家夥什收拾好,挎上小竹籃就要跑,忒丟人,送溫暖被人家拒之門外,顧影自憐還被人逮了個正著,這叫什麼事兒?

“站住。”

花尋酒腳下一頓:“還有事兒?”

月光下,他一襲白鶴氅衣,佇立在空茫天地間,疏朗清和,仿佛雲中仙。

“你為什麼喜歡我?”

“嗯?”花尋酒被問的一愣:“沒有為什麼呀,就是喜歡,打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喜歡,大約是一見鐘情。”

一見鐘情?

鹿照初輕嗬一聲:“你走吧。”

花尋酒見他不悅,便知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有些難過。難道喜歡一個人就必須得有理由嗎?還是說,當一個人不喜歡另外一個人的時候,無論她說什麼都是錯的。

“我喜歡你是不是給你造成了困擾呀?”她悶悶的發問。

鹿照初緘默不語,何止是困擾,簡直讓他煩惱。紅鸞星動,徹底攪亂了他生活中的所有平靜,現在他每天都得分一份心神去想她的事情。

不回答便是默認?

花尋酒鼻子一酸,連忙使勁眨巴眨巴眼睛才把淚意壓住。

“好,我知道啦。”

她匆匆轉身,逃也似的離開。

辛辛苦苦追求這麼久,自己的喜歡卻變成了人家的困擾,簡直狼狽。

鹿照初靜靜站在朱紅的大門前,頭上皓月當空,腳下石階層層,他不由緊了緊手中握著的裝有解酒丹的玉瓶,終究是沒送出去。

不送也好,省得被她誤會他對她有意思。

一聲輕歎。

花尋酒回去之後一番傷心難過自我安慰自不必說。

自那日後,花尋酒又閉關了。

總壇裡的人聽說這件事無不嘖嘖稱奇,要知道花尋酒這個娃平日裡最是愛玩愛鬨愛蹦躂,這出關一日又閉關,簡直跟開玩笑似的。

“難道是情場失意,武場得意?”

“失意?小花花情場可不失意吧,前有小玉郎,後有鹿公子,現在再來一個沈堂主,簡直桃花朵朵遍地開。”

被點名的沈三石整個人都很陰鬱。

自從花尋酒閉關之後,他果不其然的成為了傳說中的小四,幾乎每天都要被人拎出來溜一圈,甭提多悲催。

好在,不久之後,到了年中集會,眾人都忙了起來。

我教自創教之初,便定下六月初為年中集會,分散在外的我教教眾都要回來進行工作總結,可謂是我教一年之中最隆重的日子。

都回來,魏音塵自然也回來了。

魏音塵剛一回來,就找到了沈三石。

沈三石大呼不好,他以為魏音塵是把他當成小四上門彰顯正室威儀的,卻不曾想,魏音塵隻是給了他一株回春草。

“你給我這東西乾什麼?”

魏音塵有些彆扭,說道:“我出任務的時候正好路過雲夢沼澤,聽說這東西很珍貴,可以入藥,便順手采了一株,你看看你們白堂用不用得上。”

沈三石犯起了嘀咕。

他們白堂是掌管教中財政大權的,怎麼會用到藥草?有用也是藥行司有用呀。而且,魏音塵此次出任務的地點是洛陽,根本就不路過雲夢沼澤吧?他這個路順的,可真偏。

不過,沈三石是多聰明的人,眼珠兒一轉,便猜到了魏音塵的意圖。

“我們白堂是用不到的,不過,小花花最近在煉丹藥,她可能會用到,你要是不介意,我送去給她。”

果不其然,魏音塵高傲的表示:“既然給了你,你便愛給誰就給誰。”

沈三石挑眉,他原本以為魏音塵是恨透了花尋酒的,如今看來卻似乎並不是這樣。

難不成,是又愛又恨?

花尋酒趕在五月最後一天出了關。

她那日跟鹿照初分彆,又傷心又羞愧,覺得自己無顏麵對江東父老,便乾脆一不做二不休,閉關起來。

原本她是想練丹藥的,後又想起鹿照初囑咐她要好好練武,便修習起了清心訣第二層。

隻是她心煩意亂,腦子裡總想著鹿照初,雖閉關十幾日,卻並未有大進展,這拖拖拉拉的,竟一晃到了年中集會的日子。

花尋酒這邊一出關,沈三石就跟長著狗鼻子似的上了門。

“你看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驚喜。”

“你能給我帶什麼驚喜,你不給我帶來驚嚇……我的天呀,你手裡拿的這是什麼,回春草,你怎麼會有回春草?”

花尋酒真的驚呆了,回春草長在沼澤深處,周圍野獸環伺,要想得到一株回春草堪比登天。

沈三石嘴角含笑:“彆人送的,我用不上,想著你也許有用。”

“有用有用,特彆有用。”花尋酒趕忙小心翼翼的接過沈三石手中保存良好的回春草,謝了又謝:“我給鹿公子煉的丹藥就缺這一味,都找了小半年也沒找到,竟然有人白送你,你朋友真大方。”

沈三石撲哧笑出聲,覺得有意思極了。

魏音塵冒著生命危險采來的回春草,不想卻要給情敵做嫁衣裳,有點微妙。

沈三石問:“你不想知道這是什麼人送我的嗎?”

花尋酒見他這麼問,不免好奇:“誰送你的?我認識?咱們教的?”

沈三石微微一笑:“魏音塵。”

花尋酒登時愣在當場。

她忽的想起來,之前她跟魏音塵還沒絕裂的時候,曾跟他偶然提起過自己打算煉一種丹藥,獨缺一株回春草,非常苦惱。

本來隨口一提,不想他竟然記的牢靠,還特意取了給她送來。

花尋酒愣了半天,喃喃道:“他不是討厭我的嘛。”

因為是年中集會,總壇一下熱鬨了起來,到處都是人,並且都是些風華正茂的年輕人,十分之熱鬨。

花尋酒被沈三石拉著在院子裡湊局打了一下午的麻將,荒廢半日自不必說。

與此同時,聽鬆院內。

鹿照初正在會見左護法薛央。

薛央年初接了個任務,一出去就是四個多月,這會兒才第一次回來,他剛一回到總壇,便滿耳都是小斷袖與鹿公子的奇聞奇事,休整一番,他趕忙跑到當事人這兒詢問情況。

“聽說你被人性騷擾,是不是真的?”

鹿照初臉都黑成了黑鍋底:“你胡說八道什麼。”

薛央“誒”了一聲:“不是嗎?我怎麼聽說你被人家睡了呢?”

“……”

鹿照初知道總壇的流言蜚語很多,卻沒想到竟然會傳的如此離奇。

薛央見鹿照初麵露不悅之色,便知倆人沒睡,不過肯定也不是一點事兒都沒有。

作為鹿照初少有的幾個好友之一,薛央對鹿照初還是有幾分了解的,若是鹿照初跟花尋酒一點什麼都沒有的話,謠言傳成這樣,鹿照初肯定連大門都不會讓花尋酒進。

“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小花花愛玩愛鬨也就罷了,你也縱容她玩鬨,這也太夷所思了吧。”

鹿照初緊蹙眉頭:“一言難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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