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石有一句話沒說錯,那就是花尋酒不知道哪兒來的那麼多自信。
自信著自信著,就被轟了出來。
鹿公子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不通人情那種,氣極了除了撂狠話就隻會轟人,跟花尋酒這種混不吝比起來,道行還差太遠。
花尋酒卻覺得這樣的鹿公子反而很有趣,有煙火氣,像個有七情六欲的凡人。
“我還是覺得他喜歡我。”
沈三石一記白眼扔過去:“醒醒。”
《關於“放寬女性入教條件”的試行條例》很快就頒布了出來,範昀起草,楊明曄負責宣傳解讀。
有了這個書麵文件,我教教眾立刻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眼瞅著九幽光棍漢們的春天就要到了。
花尋酒卻對此興致缺缺,自從經曆過跟魏音塵交好然後絕交的過程,她對交朋友這件事已然絕望,也不指望能夠跟新來的姑娘打成一片。
愛來不來吧。
反正她的目標很明確,摘下鹿公子這朵高嶺之花是她的畢生追求。
解決了光棍漢們的訴求,我教年中總結工作終於得以繼續進行。
當天下午,便召開了全體工作報告會議。
會議主題是圍繞一個“錢”字展開的,大致就是我教沒錢,急需發家致富,至於如何發家致富,頒布了幾條政令。
其中一條便是在山下官道上設關卡,收過客商的保護費。
有人質疑此令是否合法。
藍堯說:“律法是給小老百姓製定的,不是給我們江湖中人製定的,江湖中人就該有江湖中人的放蕩不羈,最初的原始積累有幾個是白的?”
成功說服眾人。
花尋酒被安排去守關卡,薛央做主決定的。
說起來這個,薛央就很氣,那天他讓花尋酒把鹿照初送回去,還特意支開竹簽,為的就是給兩個人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她倒好,乾坐了一下午,真行。
“官大一級壓死人。”
沈三石假模假樣的表達了下同情。
花尋酒其實覺得還好,正好找點事做,堵住鹿公子說她無所事事的嘴。
然而,事情遠沒有她想的的那麼簡單。
第二天一大早,花尋酒吃過早飯,悠哉悠哉的走馬上任,誰知道,剛到關卡,就看到身姿頎長的魏音塵正靜靜佇立在那裡。
喵喵喵?
誰能告訴她為啥子魏音塵會跟她一起共事,薛央這麼狗的嗎?
魏音塵聽見腳步聲,轉頭看到了她。
花尋酒趕忙滿臉堆笑,上前打招呼:“誒,原來你也在這裡呀,要是知道你在這兒,我就早點過來了。”
魏音塵連眼睫毛都不相信花尋酒的鬼話。
“你當我是第一天認識你?收起你那諂媚樣。”
花尋酒嘿嘿一笑,傻兮兮道:“你今天也很好看,紅色特彆襯你膚色,你以後可以嘗試多穿紅色的衣服。”
魏音塵白了她一眼。
他們關係還好的時候,魏音塵曾跟她提過他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在家裡總是前呼後擁、肥馬輕裘的,特彆沒意思,他加入九幽完全是為了體驗人間疾苦。
教主八成是接收到了他這個樸實的願望,才總給他派任務吧。
“你去闖雲夢沼澤沒有受傷吧?”花尋酒搭話問。
魏音塵精致的麵容閃過一絲錯愕,似乎沒料到花尋酒還會關心他,不過隨即麵色如常,驕傲的冷哼一聲。
“區區雲夢沼澤,還難不倒我。”
“哦,也是,那就好。”
魏音塵的武功在教中那也是數一數二的。
兩個人正說著話,忽然見遠遠走來一馬隊,活兒來了。
來人有二三十人,長長的隊伍,前頭兩個人騎著高頭大馬,一個肥頭大耳的年輕公子,一個尖嘴猴腮中年道士,身後拉著幾輛蒙著黑布的大車。
看樣子是筆大買賣。
魏音塵和花尋酒兩個是第一天營業,不管三七二十一,帶著屬下上去就把人給攔下了。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九幽教在此設障,你們快快留下錢財,否則就彆想從此處過。”
花尋酒忙把昨天晚上剛應急背下的黑話說了出來。
卻不想,那高頭大馬上肥頭大耳的公子聽罷,不僅沒害怕,還撐著下巴淫.笑了起來。
“什麼山溝溝的土包子,連你爺爺都敢攔,知道爺爺是誰嗎?算了,瞧這細皮嫩肉的,看著就招人疼,跟爺爺回去,讓爺爺好好伺候伺候你的小屁股。”
花尋酒眨巴眨巴眼睛,劫道而已,乾嘛要打她屁股?她又不是小孩子。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身後的魏音塵就跟一隻隼一樣,嗖地一下就飛了出去,直奔那肥公子便過去。
“找死。”
魏音塵的武器是一把軟劍,他平常不用,今日竟在出手的瞬間就抽了出來,想是氣急。
肥公子顯然沒料到魏音塵出手竟如此迅速,滿臉錯愕,忘記躲避。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魏音塵的劍尖距離肥公子腦袋不到一尺距離的時候,他身後的中年道士忽的出手揚起手中拂塵,氣勢恢宏的攔下了魏音塵的劍勢。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就甩拂塵這一下,便能看出這個道士不是個好惹的。
肥公子嚇夠嗆,驚魂未定,嗷嗷大喊:“王道長,快替本公子殺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回頭讓我爹賞你。”
王道士得令,瞬間跟魏音塵纏鬥在了一起。
刀光劍影,飛塵揚沙,一時氣氛十分凝重凶險。
打著打著,花尋酒心驚起來,魏音塵的功夫在我教那是數一數二的,就是在江湖中也是排得上號的,可跟這個王道士打起來,卻絲毫不占上風。
這麼打下去,魏音塵怕是要吃虧。
眼見情況不對,花尋酒趕忙放信號彈求助我教教眾,隨即一沾衣袖,加入了打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