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鴻能聽見白狼的心跳聲突然加快,響得像在耳邊炸開一樣,“你怎啊!”
白狼忽然抬起上半身,將他整個人壓在沙發上。
有點重。
雲鴻本能地掙紮幾下,白狼卻隨之加大了力氣,巋然不動。
他這才想起來,好像一直沒問過對方的境界。
差距,竟然這麼大的麼?
被這樣禁/錮著,雲鴻有點不自在,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被掌控了……
他下意識吞了下口水,竟有些不敢直視,“那個……”
你能不能先起來?
他想這麼說,又覺得這樣的言語對上眼下的情況,頗有些曖昧。
似乎有什麼悄然脫離了控製。
雲鴻腦子裡有點亂,忍不住偷瞟了一眼,心尖兒頓時為之一顫。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獸瞳的顏色無限加深,像兩口深不見底的冰泉,直勾勾望過來,叫人心驚膽戰。
它確實是一頭野獸,活了千百年卻依舊不受拘束的猛獸。隻是一直以來的縱容和陪伴讓雲鴻忽略了這一點,錯把它當成家養的。
狼吻一點點逼近,從眉眼,到嘴唇,再到脖頸,滾燙的呼吸灑了一路,燙得雲鴻直發抖。
他有點不明白,出身冰原的雪狼,為什麼會有這樣滾燙的氣息……
薄而靈活的狼舌跟上來,把他舔得濕漉漉。
隻是這次又與以往不同,白狼的動作極慢極柔,熱乎乎的觸感、分離時水漬的拉扯聲……溫暖濕潤的感官被無限放大,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雲鴻睜大了眼睛,忍不住叫他的人名,“安,安格……”
他的聲音有些抖,說不清是怕還是什麼。
白狼的身體有一瞬間緊繃,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動作再次變得小心翼翼。
尖銳的犬齒輕輕咬住人類的耳垂磨了磨,人類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抖得像清晨花朵上搖搖欲墜的露珠。
真好……
想吃掉。
白狼眯了眯眼,犬齒下移,一路沿著纖細的後頸摩擦,最後,稍稍用力。
有點痛。
分明是可以忍耐的程度,但雲鴻還是禁不住發著抖,低低痛呼一聲,“嘶~”
刺刺的,癢癢的,燙燙的。
是不是破皮了?他胡思亂想。
或許,我該去打狂犬疫苗……
似乎覺察到他荒誕的想法,白狼又用了點力,喉嚨裡發出類似警告的呼嚕聲。
多麼羸弱的人類啊,它的牙齒隻要壓到底,就什麼都不存在了。
可人類又是那樣鮮活,像千裡冰原上努力綻放的一朵小花,薄薄的,帶著股韌勁兒,叫它恨不得時時刻刻守在旁邊,看花究竟能開到什麼模樣。
雲鴻是真的有點怕了,掙紮的動作激烈起來,然後下一刻,屋裡突然狂風大振,他本能地閉了眼。
有什麼柔軟的東西在他唇上輕輕碰了下,再睜眼,窗子大開,哪兒還有白狼的影子?
雲鴻仰麵躺在沙發上,滿頭滿臉都是口水,腦子裡亂哄哄鬨成一團,快要炸了。
剛才那種情況……很明顯不對吧!
他的心臟砰砰直跳,指尖無意識覆上嘴唇。
這裡,剛才……是人類親吻的感覺。
媽的!
雲鴻突然狠狠蹬了下腿兒,又羞又氣,抓過抱枕用力捶打。
他也想不明白究竟為什麼氣。
為發現自己的實力其實差監護官很多?
為對方突然失控?
還是因為……對方用人類形態親了自己?
要死要死!
雲鴻煩躁地把頭發抓成雞窩,跳下去關窗子。
傻狗!
真是狗腦子!
大冷天的,出去也不知道關窗戶!
呸!
外頭黑壓壓的,早已不見白狼的影子。
雲鴻哼了聲,重重關窗。
誰知剛轉身,就聽見背後傳來敲玻璃的聲音。
“知道回來了?!”說不清是氣還是喜,雲鴻憤憤地轉過身去。
卻見窗玻璃上方探下來一隻巨大的虎爪,極富彈性的肉球正一下下拍著玻璃。
按到玻璃上時,肉球就被擠扁一點;
鬆開時,肉球又彈回去……
不是狼,是虎啊。
短暫的失落過後,雲鴻失笑,隔著玻璃敲了敲爪爪。
爪爪的主人立刻從上麵倒吊著探下頭來,“大兄弟,摸毛不?”
夜色已深,貓科動物的眼睛像極了兩顆鋥亮的玻璃球,很漂亮。
雲從龍,風從虎,虎妖對風有種天生的親近感,個個都是禦風的好手。
這會兒它威風凜凜倒吊著下來,厚實的皮毛在夜色下狂亂地飛舞,非但不狼狽,反而有種閒庭信步般的從容和瀟灑。
送上門的貓貓讓你摸,就問你誰把持得住?
若在之前,雲鴻肯定把持不住。
可剛才發生的一切都讓他的三觀有些混亂,再看到這頭體形同樣巨大的大貓,就有點兒……
下一秒,白發青年駕著妖雲從天而降,黑著臉朝大貓踢了一腳,“滾!”
竟敢上門撬牆角!
這一腳又快又重,帶著呼呼的風聲,若踢中了,非死即殘。
東北虎忙向旁邊一跳避開,忽然抽了抽鼻子,兩邊長長的胡須抖動幾下,再看見雲鴻脖子上幾點紅腫的犬齒痕跡,發出悠長而曖昧的“哦”。
果然發情期的雄獸招惹不得。
艾瑪這濃濃的狼味兒,熏死虎了。
看你一整天都幾兒梆硬,這是,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