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興儘而返
下了船, 司馬道生立馬前往袁家商鋪。
袁家商鋪的夥計認出了司馬道生, 連忙跑去袁家,將袁質請到鋪子裡。
袁質最不想麵對的人就是司馬道生了!他還以為司馬道生是來找茬的。沒想到見了司馬道生後, 司馬道生卻說要買下所有暖身包!
“世、世子確定、確定要買下所有、所有的暖身包?”袁質張大嘴巴,一臉震驚的模樣。
見袁質用這副神情盯著他, 明顯是不相信他能買得下所有暖身包,司馬道生越發惱怒, 他猛地拍了拍門板,怒氣衝衝的說道:“莫非你耳朵出了毛病?本世子說要買下,那就全都買下!把你鋪子裡的所有暖身包,全都送到府上!本世子不會少付一金!”
袁質被司馬道生的反應嚇到了,他的身子微微哆嗦, 神色僵硬的回應道:“袁某、袁某明白了。即刻、即刻就將所有暖身包送到貴府……”
“哼!”司馬道生心裡還是窩火, 他伸手一抓, 扣住袁質的肩頭。
眼中露出驚恐的神色, 袁質麵色蒼白的看著司馬道生,聲音顫巍巍的問道:“世子、世子還有何吩咐?”
司馬道生告訴袁質:“送一些暖身包到漆子巷王府。就說是本世子贈給王七郎的!一定要告訴王家仆人, 這是本世子買下來贈給王七郎的!”
袁質心裡迷糊,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是又不敢多問。隻能唯唯諾諾的點頭:“袁某一定、一定按照世子的吩咐辦事!”
司馬道生鬆開手, 把袁質推開, 一臉傲然的睨視鋪子,衝袁質說道:“今後,你鋪子裡的所有暖身包, 本世子都要了!不許賣給旁人!尤其是王七郎!”
王七郎不是想買暖身包嗎?哼!王七郎想買,司馬道生就偏偏不讓他成功買到!隻要自己買下所有暖身包,那王七郎想要暖身包的時候,就買不到了!到時候,王七郎隻能跑來求他司馬道生要東西!
想到此,司馬道生的怒火消散了一些。心裡冒出了幾分報複的快感。讓王七郎瞧不起他!嗬嗬!他一定要王七郎知道瞧不起他有什麼後果!
送走司馬道生,袁質雙腿發軟的坐下來。
“郎主,擦擦汗。”這麼冷的天,袁質被嚇出了冷汗,老仆十分心疼這個年輕的家主。
袁質接過手巾,慢吞吞的擦掉臉上的冷汗。他心裡覺得怪異,司馬道生怎麼會突然跑來買下所有暖身包呢?而且司馬道生竟然還吩咐,要送一部分暖身包到王府給王七郎!這暖身包,就是王七郎的貨啊!司馬道生買下王七郎的貨,然後把王七郎的貨,送給王七郎,這怕不是個傻子吧?
搖了搖頭,袁質小聲的說道:“但願他彆再來找我麻煩……”
司馬道生這樣的人,袁質伺候不起。
老仆若有所思的言道:“郎主,老奴看,此事或許跟王七郎有關……”
袁質搖頭:“罷了,彆細想。”
袁質也猜到了一二,但是他不願管太多。王五郎與王七郎讓他幫忙賣東西,那他就幫忙賣東西,其他事,彆問!也彆管!
雖然袁質說了彆細想,但是老仆還是忍不住深思,他擔憂的說道:“郎主,老奴不明白。王家郎君為何要把東西放在袁家鋪子出售?王家郎君想賣貨,可以開鋪子。為何偏要找上袁家鋪子?現在因此招惹上了會稽王世子,若是會稽王世子發怒起來,拆了袁家鋪子,到時候王家兄弟會不會冷眼靜觀?老奴擔心,王家郎君是因為上次鬆脂的事情,記恨袁家商鋪,才會設下此計陷害袁家鋪子的!”
袁質把手巾放下,低聲說道:“不會。王家兄弟不似會稽王世子那般暴戾無禮。我覺得王五郎與王七郎,是真心待人的。以他二人的身份,若是有心為難我,隨便說幾句話傳揚出去,我便會在會稽混不下去。王家郎君之所以會尋我幫忙,必定是不想與阿堵物沾上。你不知道這些世家子弟有多在意名聲。”
聽了此話,老仆點頭:“如此說來,倒有幾分道理。那會稽王世子那邊如何處理?”
袁質無奈的歎氣:“自然是按照他的吩咐辦事!”
老仆猶豫的說道:“這麼多暖身包,若是會稽王世子都買下,至少要付兩萬金……”
袁質揮手:“他若不付錢,王家郎君定會出麵的。”
反正這批貨的主人是王七郎,司馬道生要是不給錢,王七郎肯定是不會罷休的!袁質要做的就是按照吩咐辦事!其他的事情,就輪不到他來管了!
老仆點頭,立馬吩咐人把所有暖身包裝上車,送去了會稽王府。
會稽王府的管事,收下貨物後,一聽袁家商鋪的夥計開口要兩萬金,頓時嚇得雙腿發軟。連忙跑去告訴王妃!
會稽王王妃出身太原王氏,雖然不如琅琊王氏,但是好歹也是名門世家,嫁妝還算豐厚。聽說兒子買了一堆貨,價值兩萬金,她心裡驚訝,派人尋來兒子,詢問情況。
“阿娘!你給就是了!不過兩萬金罷了!難道會稽王府當真出不起?”司馬道生見母妃如此慎重,心情越發煩躁。怪不得王七郎會瞧不起他?難道兩萬金,會稽王府當真出不起?司馬道生不相信!
王氏無奈的看著兒子,她生了兩個孩子。隻有嫡長子平安活到現在,嫡幼子一出生就夭折了。所以王氏格外疼愛這個唯一的兒子。可是最近兒子喜歡上了玩牌,每日都會輸給他人一大堆財物!王氏心裡肉疼,可又勸不了兒子。如今兒子還要花兩萬金買一堆貨物,王氏覺得更頭疼了。
王氏語氣無奈的告訴兒子:“世子,殿下已經知曉你近來的所為。他捎信斥責此事,讓你不要再與人賭錢。”
司馬道生煩躁的說道:“我現在沒有賭錢!我在買東西!阿娘,今日你必須要給我錢買下那些東西!否則,孩兒日後就在王七郎麵前抬不起頭了!”
“此話何意?”王氏詫異的看著兒子。
司馬道生懶得解釋,直接拍案說道:“阿娘,你快給錢!”
王氏被兒子暴戾的樣子嚇到了,麵色微變,隻好讓管事取錢結賬。
門外,一婢女低著頭快速的離開了正院。
天色漸晚,王徽之在外浪了一天,終於歸家了。
踏入客居,看到院子裡那幾個顯眼的雪人,他一怔,走過去打量那幾個雪人。
看到那幾個精致的雪人身上貼著紙,他湊近一看。
“大郎?二郎?三郎?七郎?”一個個看過去,看到最後一個雪人身上貼的紙,王徽之麵色僵硬,抬高聲音叫道:“五郎?”
前麵幾個雪人重塑得這麼漂亮,唯有那個貼著‘五郎’紙條的雪人醜巴巴的!
阿良看了,沒忍住,突然噗嗤一笑。
王徽之沉著臉,斜視阿良。
阿良立馬捂著嘴巴,變了麵色,將臉板起來。
王徽之轉身,大步朝王獻之的屋子走去。
“七郎!這是誰乾的!”
王徽之推開屋門,大步走進屋內。
王凝之與王渙之正在向王獻之請教圖紙,王玄之趴在一旁,懶洋洋的躺著。
王徽之突然闖進來,把屋裡的人驚到了。
王玄之睜開眼睛,瞥了眼王徽之,開口的問道:“五郎,你歸來了。今日去了何處?”
王徽之沒有回答王玄之,他指著外麵院子裡的雪人,委屈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幾人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