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7 章(2 / 2)

葛洪捋著胡須,將麈尾放到案上,笑容慈祥的言道:“王家郎君有禮了。”

郗璿笑著介紹道:“道長,這位是我家大郎,這位是五郎,這是七郎。”

葛洪眉目慈祥的看著那個如粉如玉的小人,他對王獻之招手:“王七郎,到貧道麵前來。”

王獻之邁著小短腿朝葛洪走去。走近了,他能聞到這人的身上有一股很濃的硫磺味。

王獻之忽然停了下來,清澈的眼眸,好奇的打量著葛洪。

郗璿輕聲說道:“道長,七郎六個月大時,曾摔過一次。也不知當時有沒有摔出毛病,家醫診不出來……”

葛洪輕輕頷首,聲音柔和的對王獻之說道:“再近些。”

王獻之邁開腳步,繼續往前走。

等王獻之靠近,葛洪伸手罩住他的頭頂。

王獻之看到葛洪的廣袖裡袖兜鼓鼓的,硫磺味特彆濃!

在葛洪檢查王獻之的頭頂時,王獻之也伸出了小手。把手伸進葛洪的廣袖裡,將他的袖兜解開。

幾個精致的小瓷瓶從葛洪的袖兜裡掉落出來。

王獻之伸手接住,由於手小,隻接了兩個小瓷瓶。有兩個小瓷瓶掉到了席上。

王玄之跟王徽之脫掉木履,走進席間,在軟塌上坐下。

葛洪一愣,低頭把那兩個小瓷瓶撿起來。

王獻之打開了其中一個小瓷瓶,硫磺味向四周彌漫。

將另一個小瓷瓶交給葛洪,王獻之把小瓷瓶裡的硫磺倒在手心裡。

葛洪一臉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小孩。他慈祥的問道:“王七郎對石硫黃感興趣?”

這些硫磺粉是葛洪費了一番功夫,才從石頭裡提煉出來的。

王獻之淡定的把手裡的硫磺倒入小瓷瓶裡。有一些硫磺粉灑落到了席上。

然後,王獻之拿起放在一旁的手巾,從容的把手擦乾淨。

拿起一個柿子,王獻之把柿子遞給葛洪。

在葛洪接下柿子後,王獻之將那個小瓷瓶放進了自己的懷裡。

王徽之好奇的問道:“道長,那石硫黃是何物?能否也贈我一瓶?”

王徽之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但是看到七弟拿了一瓶,他也要擁有一瓶!

葛洪看了眼手裡的柿子,慢慢的回答王徽之:“這是貧道費了一番功夫從石頭裡煉出來的東西,數量不多。”

王徽之似乎沒聽懂葛洪的委婉拒絕。他學王獻之,也拿了一個柿子,把柿子塞到葛洪的懷裡,毫不客氣的從葛洪手裡拿走了一個小瓷瓶。

葛洪的眼角微微抽搐,白眉也跟著抽動了一下。

那條路的儘頭,有座院子。王羲之在那個院子裡養了鵝,管那個地方叫鵝池。

阿陌詢問道:“七郎要去鵝池?”

王獻之點頭,他聽到了鵝叫聲。

王徽之立馬說道:“去鵝池!”

王玄之閒來無事,本想跟著兩個弟弟一起去鵝池,王徽之卻扭頭對他說道:“大郎,你的臉臟了。”

聞言,王玄之馬上詢問左右:“哪臟了?”

王玄之的仆人還沒答話,王徽之輕飄飄的說道:“回屋照鏡子就知道了。”

王玄之皺著眉頭,轉身往東廂的方向走去。

王徽之回頭一看,發現阿陌與王獻之走遠了,轉身朝他們追去。

走進鵝池,阿陌拿了個軟墊,放在亭子裡,給王獻之坐著。

“嗌——嘎嘎——”

一隻鴻雁撲騰翅膀朝亭子的方向飛來,直接撲到了王獻之的懷裡。

王獻之被撲倒在地,吃痛的吸了吸氣。擰起小眉頭,抓住鴻雁的脖子,把它扯開。

阿陌急切的問道:“七郎,你沒事吧?”

王獻之捂著後腦,把鴻雁推開。

阿陌連忙蹲下身子檢查王獻之的後腦,沒發現傷口,頓時鬆了口氣。

王徽之追到鵝池的時候,王獻之已經從痛感中緩過來了。

鴻雁趴在王獻之的懷裡,王獻之有一搭沒一搭的順著它的羽毛。

這隻鴻雁,就是王獻之抓周的時候,從天上掉下的那隻鴻雁。在王家養了兩年,它被王羲之喂得很肥!憑著彪悍的戰鬥力,如今它已經成為了鵝池裡的老大!養在鵝池裡的白鵝,無一不害怕這隻鴻雁。

王獻之以為它早就飛走了,沒想到這隻鴻雁一直留在王家。

阿良給王徽之添了一方坐墊。然後退到一旁,與阿陌站在一起。

王徽之坐下來,告訴王獻之:“七郎,你還記不記得,在你抓周的時候,從天上掉下來一隻鴻雁,正好掉落到你的懷裡?那隻鴻雁,正是你懷裡的這隻鴻雁!沒想到它還記得你!”

王獻之當然記得!但是他不能讓彆人知道他從出生起就記事!

小臉淡淡的掃了眼王徽之,王獻之沒有回應他。

見王獻之一臉呆然,明顯是不記得這些事了。王徽之便說道:“七郎,這隻鴻雁可是上天贈你的周歲禮。阿耶欺負你年幼不記事,一直沒把這件事告訴你。他想占了你的鴻雁!”

王獻之移開視線,望向水池。

碧藍的池水裡,有好幾隻大白鵝在水中玩耍。時不時發出嘎嘎嘎的聲音。

若有所思的盯著那幾隻大白鵝,王獻之忽然想吃烤鵝肝了。

前世,王獻之是獨生子。他的奶奶去世得早,他的父母都是科研人員,工作忙碌,沒空照顧王獻之。王獻之是被爺爺帶大的。他的爺爺是業內有名的書畫家,也是一位有趣的人。除了書畫之外,王爺爺還擅長烹飪,癡迷於釀酒。

王爺爺生前釀了一千多種酒,特地在山上買了一塊地用來埋酒。臨終前,王爺爺笑著告訴王獻之,以後想他的時候,就去把酒挖出來,喝兩杯酒,釋放一下生活的壓力。

想起爺爺,王獻之的眼睛忽地濕潤起來。

清澈的眼眸泛出瑩瑩淚光,淚水無聲的從眼眶裡流淌出來。

見狀,王徽之愣住了。他呆呆的問道:“七郎,你怎麼流淚了……”

王家人誰不知道,王七郎性子溫潤乖巧,鮮少哭鬨。出生至今,王獻之隻哭過兩次。第一次哭泣是在出生當夜,第二次哭泣是從王徽之手裡掉下來。

眼下,王七郎突然哭了,可驚到了周圍的人。

阿良與阿陌連忙湊上前來,關切的問道:“七郎,好好的,怎麼突然哭了?”

阿陌拿出手巾,動作溫柔的幫王獻之擦眼淚,心裡緊張極了。

“嗌——嘎——”懷裡的鴻雁忽然抬起頭,朝王獻之叫了叫。

阿陌小心翼翼的問道:“七郎,是不是方才被鴻雁撞疼了?”

聞言,王徽之皺著眉頭問道:“方才七郎被鴻雁衝撞了?”

阿陌點頭,麵色忐忑的回答道:“是……”

王徽之伸出手,剛想把那隻鴻雁抓過來。

誰知,那隻鴻雁忽然張開嘴巴,叼住了王徽之的手指!

“啊——”

王徽之吃痛的叫了一聲。

阿良趕緊湊過來,幫忙將那隻鴻雁抓走。

王獻之吸了吸鼻子,摸了摸鴻雁的脖子。

鴻雁鬆嘴,放開了王徽之的手指頭。

被叼了一會兒,王徽之的手指頭頓時紅了。

阿良捧著王徽之的手,連忙對著泛紅的手指頭吹了吹氣,緊張的問道:“五郎,沒事吧?要不要小奴去叫家醫?”

王徽之搖頭,捂著手,轉頭看向王獻之。見那隻鴻雁並沒有傷害王獻之,他奇怪的說道:“怪哉,它不啄七郎,為何就啄我?”

作者有話要說:司馬道生:阿耶!

王羲之:乖兒子!

會稽王(吐血):孽子!本王才是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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