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1 / 2)

日暮倚修竹 龍柒 11126 字 8個月前

許小鳴小嘴叭叭地把事給說全乎了。

齊暮在心裡罵他嘴碎八婆娘們唧唧, 轉頭又覺得許小鳴天賦異稟, 這張嘴堪比紀曉嵐, 能把死人給說活了!

就他這一來二去說得, 連齊暮這個當事人都忍不住懷疑,自己有那麼牛逼嗎!

齊暮都這樣了, 可想而知尹修竹得受多大的觸動。他休學這一年其實是很緊張的,他很怕齊暮有了新朋友,怕他和彆人更親了,更怕回來後會同他疏遠。

可事實上, 這一年他人不在, 齊暮卻仍在竭儘全力地護著他。

王卓那人渣, 往日裡就負尹修竹, 聽聞他即將升入初中,即將和他同校,他更是忍不住了。偏偏他在學校的跟班又嘴碎, 不了解情況,隻知道尹修竹是尹家唯一的少爺,想著巴結巴結。

王卓哪裡能忍?他在學校呼風喚雨兩年多,怎麼能讓尹修竹搶了風頭?他心思一動,開始抹黑尹修竹。

在國瑞小學, 因為齊暮的緣故, 已經沒人再提尹修竹的母親了, 更不會說他是神經病。小學六年都相安無事,按理說升入初中更不會有事, 可誰成想,齊暮一入學,就聽到了閒言碎語。

“聽說尹家那位少爺腦子有病。”

“他媽是精神病,他也有問題,這玩意是遺傳的。”

“可是他成績很好啊,升學考試全校第一。”

“你沒看電視上說的嗎,一些智障在某些方麵反而特彆厲害……”

智障這兩字讓齊暮忍不了了,他大步出來,拎起那人的衣領問:“你從哪兒聽說的。”

這些人都不認識尹修竹,卻議論得像模像樣,隻能是熟悉尹修竹的人散播出來的。這也正常,畢竟知道尹修竹情況的人不少,在小學是因為齊暮強勢鎮壓,無人敢言,到了初中沒準就覺得天大地大可以瞎幾把亂吠了。

齊暮生得俊俏,可發火時的模樣卻十分駭人,這小子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張□□代道:“是……是尹修竹的表哥說的啊,他們自己家的人都這樣說,肯定是真的啊。”

齊暮還真不知道尹修竹有個表哥在國瑞中學。

在中學,一般情況下初一新生是最乖的,彆說去惹初三學生,見著了都得小心避開走。

齊暮可不管這些,他直接踢了初三教室的大門,把王卓給喊了出來。王卓根本沒把齊暮給當回事,這麼個娃娃臉,也敢來找事,欠揍吧!

齊暮問他:“是你在抹黑尹修竹?”

王卓毫不在意:“他本來就是個腦子有病的賤種。”

一句話就把齊暮給惹怒了,齊暮可不管這是在哪兒,一拳揍上去,給了王卓個鼻青臉腫。

王卓瘋了:“操,你他媽敢動我!”

齊暮:“記住了,你罵他一句,我揍你一次。”

王卓氣炸了,從此和齊暮結下梁子了。

齊暮這麼一整,效果立竿見影,王卓哪裡還顧得上休學的尹修竹,滿腦子都是怎麼弄死齊暮,瘋狗一樣地逮著他就咬。

好在齊暮銅牆鐵壁,根本不慫,在學校裡王卓占不到便宜,學校外他爸也欺負不了齊大山,要多憋屈有多憋屈,短短半年就吃了半輩子的氣。

說道最後,許小鳴與有榮焉:“我暮哥就是我暮哥,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齊暮瞥他一眼:“說相聲啊你。”

許小鳴還欲再說,齊暮擺擺手道:“行了,就那麼點兒屁事,有什麼好嘰歪的。”

許小鳴憤憤道:“要不是王卓鬨的,你至於被同學當洪水猛獸嗎!”

這話刺得尹修竹麵色蒼白,他最明白被孤立的滋味了。

齊暮麵色一凜,聲音沉了下來:“鳴子你少扯些有的沒的,沒有王卓也會有李卓孫卓,我去了新地方就肯定得把地頭蛇給打服氣了。”

他這樣說卻讓尹修竹的心裡更難受了,都這個時候了,齊暮還在顧忌他,還在怕他因此而內疚。

許小鳴和齊暮玩了這麼久,當然知道他是真動怒了,不敢再囉嗦了,灰溜溜道:“我去找方俊奇了,也不知道這混蛋今晚上跑哪兒去了……”

他說走就走,齊暮卻忽地喊住他:“方俊奇他……”

許小鳴稀奇道:“咋,小胖怎麼了?”冷不丁從齊暮口中聽到方胖子的全名,許小鳴竟覺得瘮得慌,那胖子不會乾了什麼蠢事,得罪齊暮了吧。

齊暮搖搖頭道:“算了,沒什麼。”問許小鳴也是白問,而且方俊奇瞧著和氣,其實自尊心很強,有些事估計也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許小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他該說的都說了,該乾的都乾了,繼續留在這兒就礙眼了。

許小鳴一走,齊暮歎口氣,對尹修竹道:“你彆胡思亂想。”

尹修竹一把握住他的手。

齊暮倒吸口氣。

尹修竹立馬鬆開他,聲音裡全是懊悔:“弄疼你了嗎?”

齊暮彎著眼睛道:“很疼。”

尹修竹眼睛都在他手背上,根本沒看到他眼裡的戲謔:“家裡有藥,我去找來給你……”

“不用藥,”齊暮呲著小虎牙道,“來盒巧克力就不痛了。”

尹修竹驀地抬頭,望進了他猶如朝陽升起般溫暖的眸子裡。

齊暮……

齊暮不敢逗他了:“彆、彆哭啊。”

尹修竹垂下眼睫,有那麼一層水蒙在了他的瞳孔上,卻並沒有落下來。

“我帶你去換衣服。”說罷他輕輕包住了他的手,沒碰到犯青的地方,溫柔得像護著一團輕飄飄的雲朵,極儘小心。

齊暮跟著他上樓,去了他的臥室。

剛打開門,某個黑乎乎的小家夥就竄了上來,撲到了齊暮懷裡。

齊暮被它舔得咯咯直笑:“好啦好啦,彆舔了,癢死人了!”怕痛又怕癢,是齊霸霸沒錯了。

尹修竹去給他找了衣服,齊暮道:“我去衝個涼吧。”說完就開始掀衣服下擺。

尹修竹心一顫,低聲道:“我、去給你找藥。”

齊暮已經脫下上衣,吆喝道:“……都說拿盒巧克力就行了啊。”

尹修竹哪裡敢回頭,隻悶聲道:“嗯,”

齊暮也沒當回事,他家小竹子是這樣的,靦腆心細敏感還愛胡思亂想,像個小姑娘似的。

“媽的……”齊暮的手背不小心擦到衣服,疼得爆了句粗。

打架這事,充分詮釋了力是相互的這個道理,彆看王卓被揍得鼻青臉腫,齊霸霸毫發無傷,但其實他握拳揍人,手背還是受了不少力的。

他這一身皮肉隨了喬瑾,又細又嫩的,平日裡磕磕碰碰都要青上一片,硬懟了這麼久,關節處早就青了一片。

齊暮是真痛,當然再痛也不能在人前痛——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痛死也隻能憋著!

他委屈巴巴地去衝涼,手背沾到水就哼唧下,磨磨蹭蹭地用了二十分鐘才洗利索。

虧了尹修竹看不到他那嬌嬌氣氣的小模樣,要不得一準熱血上頭把他就地正法。

換好衣服出來,尹修竹已經在床邊等他。

齊暮道:“真沒事啊,大驚小怪的。”

尹修竹拉著他坐下,小心翼翼地給他上藥,那模樣專注的——仿佛捧著的不是男人的大豬蹄子,而是一塊稀世美玉,價值連城。

齊暮嘴角揚著,覺得好笑偏又很受用,好像還真不怎麼疼了。

尹修竹盯著他的手背,問道:“疼嗎?”

他問得這麼簡單,齊暮卻聽出了話中更多的含義,他問他——初一那一年打架時,手疼嗎。

齊暮看向他,視線不自覺得溫柔了:“我要是疼得話,那王卓不得死過去。”

尹修竹緊抿著唇。

齊暮說:“讓你彆多想你就不聽,我是能吃虧的人嗎?從小到大,就沒人能讓我受委屈。”

尹修竹還是心疼得厲害,如果不是為了他,齊暮可以少很多麻煩,可以有一個更加簡單的初中生活,可以不用被同學們避著走。

齊暮一眼就看清他在想什麼:“哪都有那樣的混混,我就招那種人稀罕,王卓不來招我,也總有人來,打一頓也好,以後就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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