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為了保持人口繁衍,用的是人工乾預孕育手段,這個你知道吧?”
亓官讓當然知道。
從千餘年前,幾乎每個聯邦子民都是從人工養育倉出來的,而非母親的宮體。
監護人歎道,“自然繁衍會誕生先天基因殘缺的孩子,人工可以篩選基因有問題的胚胎,但也難保後天沒有問題。按照聯邦法律,成熟並且離開人工養育倉的孩子便擁有屬於自己的人權,任何人不得強行剝奪。你——便是後天智障一員,身體檢測到的精神體比草履蟲還弱。”
亓官讓:“……”
認真的嘛?
監護人也感慨,“這些有問題的孩子,一般都會被交由專門的機器人機構照料,直到自然死亡。你屬於其中的異類,大概是六歲那年突然檢測到強烈的精神波動,你說你叫‘亓官讓’。”
亓官讓憋出一句話,“可我沒有這些記憶……”
監護人道,“你還被送到研究所當寶貝帶了一陣子呢,你也沒記憶。”
這種個例太特殊了,研究所沒切片,但翻來覆去多做幾個全麵檢查是免不了的。
如果能找到根由所在,說不定能解決那些被機器養起來的智障孩童。
研究的結果就是沒有結果,亓官讓又是獨立的聯邦公民,聯邦孕育機構旗下研究所就幫他安排了普通的身份。正巧監護人要退休,便假公濟私將亓官讓的撫養權要了過來,來到老家c星養老。他對亓官讓的教育很上心,後者的表現更像是個天才而非精神基因缺陷的智障。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亓官讓也26歲,要參加統考去更加廣闊的舞台。
“唏噓啊!”
亓官讓絕對是億萬無一的奇跡。
“我準備去聯邦高等第一學府。”
監護人道,“有誌向。”
學校的保送名額隻是讓亓官讓能進高等學府,但究竟是哪所高等學府還不知道。
他直接瞄準高等學府中的老大,有誌氣。
“不過——聯邦第一學府基本是培養軍部人才,你的條件不占優勢。”監護人年輕時候還不敢這麼傲呢,同時也有幾分擔心,“聯邦這些年還是有對外戰爭,你這條路不太好走。”
亓官讓低聲道,“我也不知如何,但我必須去那裡。”
監護人:“……”
說來也奇怪,亓官讓對其他沒什麼興趣,倒是對軍部相關的內容十分熱忱。
說話的功夫,聯邦軍部媒體推送一則新聞。
亓官讓問,“她是誰?”
監護人道,“薑芃姬,軍團長——我女神!這輩子要是能拿到女神簽名,我就值了。”
亓官讓:“……”
他認真看著虛擬屏幕上神色堅毅的紅發軍裝女子,莫名覺得眼熟。
“以前為何沒見過?”
監護人道,“前線打仗呢,哪有時間上新聞。”
聯邦這些年大規模戰爭少了,但還有局部戰爭,第七軍團作為一線戰爭軍團,少不了他們。
薑芃姬作為軍團首領,自然不可能蹲在後方。
聯邦慣用的手段就是報喜不報憂,對內安撫公民,對外態度強硬,第七軍團作為一線戰爭軍團,出現在新聞上的頻率是最低的。但隨著這兩年戰爭減少,慢慢也開始出現在公眾視野。
亓官讓將這則新聞翻來覆去看了許久。
這一夜,夢中景象又清晰了幾分。
他感覺自己隱隱抓住了什麼,但夢醒之後又有些悵然若失。
這種情緒一直延續到第一學府入學當日。
他從偏遠c星來到了聯邦第一學府星球。
不知是巧合還是冥冥中注定,鄰座同學是一位擁有同樣火紅長發的新生。
“薑琰。”
亓官讓心頭一顫。
“亓官讓。”
後者也是蹙了眉頭,卻未說什麼。
校長進行冗長而沒有營養的演講,當學生們昏昏欲睡的時候,突然投下一顆炸、、/彈。
聽著周遭或嘩然或歡呼的聲音,亓官讓不由得睜大眼睛,細看巨幕上的人。
胸腔強烈的跳動都在昭示著這一幕的不尋常。
他恍惚之間,眼前似乎浮現一幕熟悉的場景。
那是森嚴肅穆的軍營牢獄,狼狽的自己與一女子交談。
【這天下之大,除了我,沒人能自稱明主。你除了效忠我,還能效忠誰?】
【倘若你是明主,窮儘碧落黃泉,我也甘願世代為臣,生生世世奉你為主。可你是嗎!】
【我當然是!】
女子與他對視,他幾乎要被對方眼底的焰火灼燒。
他嗤笑道,【口說無憑。】
女子道,【的確是口說無憑,但現實和未來能告訴你答案。】
亓官讓不知道自己怎麼從會場出來的。
一陣夾帶花香的冷風吹來,他猛地打了個冷顫,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出了會場。
遠處,那位有過一麵之緣的紅發同屆新生正與大名鼎鼎的第七軍團扛把子說什麼。
兩人注意到他的視線。
那位扛把子兼自家監護人女神衝著自己走來。
明明對方走路沒聲音,但亓官讓卻覺得腦海深處有什麼禁錮要被她的腳步踏碎。
距離兩米遠的地方。
“文證嗎?”
熟稔的口吻,仿佛在詢問老熟人今天天氣如何。
亓官讓感覺眼前有什麼東西碎了,如潮水般的往昔記憶湧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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