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思這裡有什麼消息能讓顏霖暴跳如雷、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軍醫默默按下好奇心,專心自己的本職工作,隻是每次給顏霖換藥的時候會不自然流露出些異樣。這些能在亂世當謀士的家夥,不論是觀察力還是分析力,根本不是尋常人能想象的。
過了數日,顏霖終於按捺不住詢問軍醫,試圖從她口中問出線索。
“外麵發生何事了?”
軍醫剛換好藥,正準備收拾東西離開,好讓顏霖繼續靜養。
驟然聽到這一聲詢問,她不由得驚了一下,不是驚嚇是受寵若驚。
她照顧顏霖傷勢這麼久,除了第一日說了兩句話,其餘時候人家都高冷得不行。偶爾給點兒回複也是“嗯”、“哦”、“不疼”,根本不能指望對方會主動搭話,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先生方才是跟我說話?”
軍醫瞧著半坐起身的顏霖,忍不住確認了一下。
“屋內便隻有你我二人,不是問你,難道是說給精怪?”
這話帶著幾分揶揄,倒是沒給人冒犯無禮的感覺。
軍醫問道,“先生為何這麼問?”
顏霖抬手將衣襟收攏整齊、係好衣帶,渾然瞧不出他是階下囚,更像是正經八百的貴公子。
以一個醫者的角度來講,顏霖絕對是配合度極高的病患,照料起來也是舒心愜意。
病患配合,醫者儘力,他的傷勢才能恢複得又好又快,早幾天前就能下地走動了。
除了不能做大幅度運動、不能提重物,平日與常人無異。
顏霖道,“你這兩日過來換藥,神情有異,必然是外界發生了什麼事情,此事與我有關。”
軍醫暗暗咋舌,她表現有這麼明顯?
不過——
“先生莫要為難人了,莫說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便是知道也不能說與你聽啊。”軍醫直接拒絕了,她道,“軍營有軍營的規矩,未經允許,不能輕易對外人透露消息,還請見諒。”
顏霖神情如常,絲毫不意外軍醫的回答。
如果軍醫二話不說就透露消息,嘴巴不牢固,他才要嘲諷薑芃姬治下不嚴呢。
“如此,煩請你尋個能說的人。”顏霖用略帶自嘲的口吻揶揄了句,“既然顏某已是階下囚,總該有個階下囚的待遇,整日被關在一處養傷,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顏某是什麼座上賓呢。”
軍醫將顏霖的話如實轉述給楊思,正巧豐真也在場。
二人聽這話,對視了一眼,笑得有些不安好心,軍醫瞧了心裡略發毛。
楊思一句話便將軍醫打發走,“這事兒我知道了,你下去忙自己的,我傍晚抽空去瞧他。”
軍醫聽令退下,坐在一旁的豐真用合攏的灑金扇敲打手心,“真要告訴顏霖?”
楊思笑道,“他遲早都要知道,早些說,也好讓他早點死心。顏少陽若是想尋死覓活,我也好給他準備自儘用的物件。白綾、鴆酒、匕首、長劍……應有儘有,死也得死得好瞧些。”
豐真道,“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