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豐真的失態,衛慈的反應就鎮定得多。
他像是沒看穿麵試者拙劣的偽裝,低頭掃了一眼來人的“簡曆”。
“胥舂”二字赫然在列。
果真是她。
“何名何姓何方人士?”
麵試工作由衛慈幾個輪番擔任,可衛慈每一班都來,自然不是他多麼熱愛這份工作,僅僅是因為他比普通人多了一份“先知”的優勢,若是不好好利用這份優勢創造價值,豈不可惜?
例如這次麵試,不少麵試士子他都有些印象,這可比他們呈交上來的“簡曆”精確多了。
有些是真的有才有德,任用起來也放心,但其中也夾雜著渾水摸魚的混子,這需要麵試官想辦法檢查鑒定。若是讓心術不正的人順利上位,最後倒黴的還是南盛境內的百姓。
招賢令剛發出去的時候,衛慈就在想“胥舂”會不會出現,沒想到還真來了。
“學生姓胥,名舂,寧州人士,拜見二位先生。”
“無須多禮。”衛慈直奔主題,絲毫不拖拉,“若你準備好了,便可以開始。”
女子恭敬道,“學生準備妥當,還請先生出題。”
豐真在一旁用餘光向衛慈瘋狂暗示,奈何人家選擇間歇性眼瞎,沒有理會他的小動作。
這一場麵試由衛慈主導,等麵試考核結束,他才將麵試考題的冊子扣在桌上。
“可以了,回去靜候消息吧,三日後便會有結果。”
女子行了禮,這才退下去,等另一位麵試者過來。
趁著這個空檔,豐真道,“此人遞來的內容多半是假的,你怎麼看不出來?”
衛慈道,“倒也不能說假。”
“分明是個女子,若她真有意入仕,大大方方穿著女裝過來也沒人攔著她,何必以男裝世人,欺瞞我等?”豐真想不明白了,招賢令又沒有局限“人才”必須是男性,這般小心取了化名過來乾嘛,沒被征辟也就罷了,若是被錄取征辟,她的簡曆一查就知道是假的。
衛慈道,“此女名諱羋嫿,胥舂是她的字。男裝又如何?她可沒親口說自己是男子,世上也沒哪裡明文規定說女子就必須女裝,男子就必須男裝。名字作假無妨,人是真的就行。”
自家主公當年也是用這套詭辯為自個兒以男裝欺瞞世人開脫的。
做人可以雙標,但雙標不能打了自家主公的臉。
豐真一聽,忍不住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猛瞧衛慈。
“你與此女認識?不然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有了主公還有膽子對其他女子投以關注,活得不耐煩了?
衛慈頭也不抬道,“夜觀星象,掐指一算,便知道了。”
豐真頓覺槽多無口,這破理由衛慈用了多少年了,他不膩歪彆人都膩歪了。
“得,咱們的衛半仙,你還‘夜觀星象,掐指一算’出了什麼?”
衛慈道,“羋嫿是個很有故事的女子,正好也是主公需要的,她來得很及時。”
此次招賢令共有三道門檻,光是參加第一道筆試門檻的人便有七百六十六人,這還隻是第一批。不過,這麼多人當中卻沒有一個女子。僅有一個女扮男裝,以男裝示人的羋嫿。
倘若羋嫿不出現,衛慈都打算自導自演一場“千金買馬骨”的營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