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49-50-51章(1 / 2)

顧清淩嗬了一聲,送他一個字, “滾!”

“彆呀!”

席修困難地伸手扯扯他的衣服, 顧清淩看到那虛弱無力的手, 憋著氣沒一把揮走。

看到他扯到一半沒氣力,胳膊垂落時, 還搭了把手。

溫熱的手指碰觸席修有些微涼的肌膚,顧清淩輕輕地捏了一下,心裡泛起點點漣漪,他抬眼,眸光微冷,“警方已經抓到席櫻了, 這次她跑不掉了。”

顧清淩還告訴了席修關於他被炒魷魚後那一天僥幸錯過的車禍。

席修聽後, 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看來他的直覺沒錯,真的是席櫻做的。

他很困惑,“你查過她為什麼這麼恨我嗎?如果說她擔心我會泄露她假懷孕的秘密, 那還有理由, 可是在此之前, 我根本就不認識她。”

席修是真的迷茫,他什麼時候結了個這麼大的仇敵嗎?

顧清淩也沒挖出底下什麼緣由來, 他道:“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安排你們見一麵。”

席修點點頭,“那也可以。”

問個清楚也好。

確認了接下去的事情顧清淩全程都安排好了後,席修看他滿臉胡茬一夜未眠的樣子,知道是擔心自己, 一時心軟地拍拍自己的大病床,“要叫人抱你上來睡一會人嗎?看你那黑眼圈都能媲美國寶了。”

席修這邀請其實也不誠心,他覺得顧清淩顧大佬怎麼會同意自己跟彆人擠一張病床,又不是沒床可以睡覺。

誰料大佬居然真的同意了,還叫管家進來給他扶上去的。

席修深深地震驚了,管家也懵逼了,跟病人擠床,這一點也不厚道啊!

但是不管怎麼樣,顧大佬他就是上來了,而且還不客氣地霸占了一部分的位置,抱著他的胳膊確保不會碰到他的傷口後,便安心睡著了。

席修:……

這叫什麼,這叫自作孽不可活啊!

他默默嫌棄了一下自己說的話,讓管家喂自己喝了點粥後,便繼續躺下去睡回籠覺。

沒辦法,雙腳還包著不能走路,雙手還無力,睜著眼睛也玩不了手機,又不能看電視吵到大佬,隻能閉眼睡覺了。

管家關門前看著病床上相依偎的兩人,神色莫名,總有種不切實際的想法,但管家又怕是自己想多了。

他關上門,搖了搖頭,算了,少爺開心就好。

這回籠覺一睡就睡到了中午,還不是自然醒的,是席修迷迷糊糊間感受到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臉上動,癢癢的,可不舒服了。

胳膊無力,又抓不到地方,他隻能含淚睜眼,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討厭。

結果一睜眼,便見顧清淩依靠著床頭,碎發微亂,單手在他臉上當琴鍵一樣亂彈著。

席修黑線,感情你自己睡飽了,就來騷擾彆人啊,太不地道了!

顧清淩在看到席修眉頭微動的時候,就知道他要醒了。

果不其然對方的眼皮動了動,隨後便睜開了眼睛,迷茫地四處看著,恍惚的樣子,特彆可愛。

“醒了,你還真會睡,跟小豬仔似的。”

席修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這叫補充能量。”

他動了動身子,有些不好意思道:“有叫護工嗎?我想上廁所。”

顧清淩道:“有,你等著,我先叫管家進來。”

解決完生理問題的席修覺得一身輕鬆,出來的時候還問顧清淩不忙的嗎,怎麼一直守在醫院?

顧清淩又不爽了,“我愛在哪呆著就在哪帶著。”

大惡魔又生氣了!

真是想不通怎麼能天天都有氣可生呢?

席修連忙安撫,“是是是,醫院都是你的,你每天呆在醫院都行。”

顧清淩黑著臉,正要說話,卻聽門外有人敲門,“boss,是席總跟他夫人過來了,想要見你還有席先生一麵。”

顧清淩道:“知道了,讓他們進來吧!”

他知道,這事出來後,席父席母肯定會過來見他一麵的。

席修靠在床頭,說實話,他接觸過席父席母一次,對他們沒什麼大惡感,兩夫妻人很慈祥和藹,就是不明白怎麼會教出個這樣的女兒。

席父席母進來的時候,神色很羞愧,女兒一出事,他們就去調查了,當然也有顧清淩順水推舟的意思在。

兩人格外震驚,震驚女兒為了陳俊霖居然做出假裝懷孕的事情,更過分的是,還打算因此謀殺一個無辜的醫生。

且一次不成,還有第二次。

席母看到資料的時候,原本想要去求一求席修的心都死了,她的女兒怎麼會做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情?是她這個母親沒教好她,讓她變得這麼可怕。

“席修,對不起,是我們夫妻兩沒教好孩子,讓你受了這麼大的罪。”

席母的眼睛哭的都腫了,他們來是為了替席櫻道歉,還不是來求席修原諒席櫻的。

恕他們做不到那麼沒皮沒臉。

席修笑了笑道:“伯父伯母,跟你們無關。不是你們的錯。”

席母看著席修一點都不怪罪他們兩人的樣子,隻覺得心裡越發的難受,這麼好的一個孩子,她的女兒到底是為什麼?

席父看向顧清淩,並沒有怨恨是他把席櫻送入了監獄,“那些資料都是真的?小櫻她真的假懷孕跟你解除婚約,還利用家流產陷害陳俊霖原本的女朋友?”

顧清淩點了點頭,“對,還有件事,那次曹新佳跟陳俊霖在病房打起來,曹新佳那一拳打掉了她的孩子。但是她不能說出口,隻能怪曹新佳弄壞了她的身體。”

席母聞言,臉色咻地一下就白了,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難怪那段時間她一直叫嚷著要他們席家跟曹家開戰,卻始終不說緣由,隻怪曹新佳那一拳讓她身體不舒服。

原來真正的原因是這個。

“小櫻這都是為了什麼啊?難道一個陳俊霖就那麼好嗎?”

席母痛苦不已,她好好的女兒怎麼感覺一夜之間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讓她覺得如此陌生。

席修有些好奇道:“席櫻陷害蕭姝麗我們能理解,隻是不能理解,她為什麼針對我,甚至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殺了我?伯父伯母,你們知道原因嗎?”

席父席母又哪裡清楚,他們比席修還迷茫。

“我跟席櫻從未見過,聽說是她讓我當主治醫生的時候,我也很迷茫,因為我的專業不是婦產科的。我跟她無冤無仇,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想害我。”

席修落寞地垂下眼簾,看著可憐極了,叫席父席母看了,又在那裡難過。

多好的孩子,小櫻到底是在想些什麼?

什麼仇什麼怨,讓她變得如此可怕?

……

最先去看望席櫻的便是他們的父母。

不過幾個小時,席櫻就受夠了警局的一切,“爸媽,你們快找人我把弄出去。律師呢?律師為什麼沒跟你們一起來?”

席父席母隔著鐵欄杆看她歇斯底裡的樣子,心疼又無奈,“小櫻,證據確鑿,我們怎麼把你弄出去?你說說,你跟席修到底有什麼仇恨?讓你這麼對他。”

席櫻死不承認,泫然欲泣,“我沒有,我什麼都不知道。肯定是顧清淩因為我跟他取消婚約,所以他懷恨在心。故意收買了席修來汙蔑我!爸媽,我是你們的女兒,你們怎麼能相信外人,不相信我呢?”

席父大失所望,“小櫻,你真當我們都是傻子嗎?那你說說,你為什麼假裝懷孕?你為什麼讓席修當你的主治醫生?你為什麼在他被辭職的那天收買那個司機要撞死他?”

席櫻心慌意亂,眼神閃爍,為什麼爸媽都知道了?為什麼?對了,肯定是顧清淩乾的!肯定是他乾的。

“爸媽,是顧清淩騙你們的。”席櫻雙手緊緊地握住欄杆,雙目布滿戾氣,歇斯底裡道:“他跟席修是一對,他們兩個是惡心的同性戀,他們為了好名聲,故意陷害我的。”

看著自家女兒如同瘋魔了的樣子,席父席母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也沉到了低穀,席母語重心長道:“小櫻,錯了就是錯了。你跟媽媽說,到底是為什麼?一定有原因的。”

席櫻瞪大了眼睛,紅血絲清晰可見,就跟瘋魔了似的,撕心裂肺道:“沒有,我沒有做錯,你們都偏心席修。你們永遠都偏心他,我才是你們的女兒,他不是。他不是!”

說著,她瘋狂地搖晃著鐵柵欄,卻撼動不了絲毫,最後還是警方過來讓她安靜點。

席母被席櫻瘋狂的樣子嚇到,席櫻說的話更是讓她覺得無厘頭。

偏心?她什麼時候偏心席修了?小櫻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倒是席父看著女兒,心思一動,忽然想起了什麼,整個人晃了晃,竟一刻也不能停地直奔大門而去。

席母心力交瘁,看著女兒目眥欲裂的樣子,心都在滴血。

席櫻抱頭,蹲在地上發出歇斯底裡的叫聲,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明明她重新來過搶占了先機的,為什麼她還會輸?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席櫻死死地咬著手指,不多時,鮮血四溢,她卻如同感受不到一般,發出陰測測的笑容。

白皙的臉上沾染上血的紅色,配上她古怪的笑和如同鬼魅般的雙眼,讓對麵的犯人看了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這是有病吧!

“老公你找什麼?”

席母心事重重地跟著席父回到家,還想跟他說下女兒的事情,卻發現他跟瘋了似的,在書房亂找東西。

好好的書房,被折騰的亂七八糟。

最終,他在角落裡找到了一個小盒子,上麵布滿了灰塵。

席父捧著那盒子,雙手微微顫動。

“這是什麼?”席母微微捂住了鼻子,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盒子。

席父眼眶微微濕潤,“是我母親的照片。”

席母有些驚訝,說起來,席父並不是席家的婚生子。

當年席家老爺是有妻子了的,隻可惜席老爺卻拈花惹草,在外麵不知道養了多少個情.婦。

養就養了,偏生還覺得不夠。偶然一次見到席父的母親,驚天為人。

便故意偽造一番,裝作未婚青年,去勾.搭席父的母親。

那個時候,席父的母親不過二十來歲,青春年少,含苞待放,哪裡是席老爺的對手。

不多時,便沉浸在了他這張用毒藥織成的愛情網裡。

席老爺生性風流,得到手後,對席父的母親便沒了興趣。隻可憐這個女人,被騙了還蒙在鼓裡,發現自己有身孕後,還將孩子生了下來,自己卻難產而死。

彼時,席老爺的正房夫人一直懷不上孩子,折騰來折騰去,也隻折騰出來一個女兒,且不到三歲就夭折了。

其他情.婦席老爺自然是不敢讓她們生的。

怕自己的產業後繼無人,且知道席父的母親難產而死,留下一個兒子後,席老爺就冒出了個念頭,讓席父記在他正房名下。

正房夫人自然是不願意的,誰願意養彆人的孩子。

可是如果她不養,她這個正房夫人地位不穩啊,那麼多小妖精纏著她的男人,雖然說現在是沒有生下孽種,但是保不齊以後就會有漏網之魚。

再者,席父的生母也死了,從小養到大,誰知道這個孩子不是自己的呢!

就這樣,席父就被正房給抱養,記在了她的名下,且交待了每個人這就是正房嫡子。

席父一天天長大,以為正房就是他的親生母親,對於母親對他冷漠的態度,他打小就覺得難過,以為是自己哪裡做的不好。

直到後來,在一次小三正宮的撕逼中,他才知道,自己原來不是正房的孩子,他隻是個私生子。

席老爺對此怒不可遏,麵對席父眼淚汪汪的樣子,隻好吐露了當初的實情。

而他也是在那時候第一次見到了自己的親生母親。

在席老爺那裡,還存留著一些母親的照片。

泛黃,有些模糊,可是母親的音容笑貌卻依稀可見。

正宮對此格外不滿,對席父的態度也越發的冷漠,而席母的那些照片也被她給燒了。

席父搶救無果,照片被燒了大部分,隻留下一張麵容再也看不真切。

後來這張照片被席老爺鎖在了小盒子裡,他再也看不到。

直到正房席老爺相繼去世,他才尋找照片,但是怎麼也找不到。

席父雖然擁有了整個席家,但是他並不快樂。

見到席修的時候,他就覺得整個小夥子有些眼熟,卻想不起哪裡見過。

午夜夢回,他不知怎麼的,忽然夢見了從未夢見過的母親。一顰一笑,眉宇間竟然與席修有幾分相似。

席父心裡納悶,還以為是自己心裡想太多所致。

可是今天聽了席櫻說的話,他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那個夢,想起了他們才一周歲大就被偷走的兒子。

是的,在席櫻前,他們還有個兒子。

長得玉雪可愛,像個年畫娃娃,他們夫妻兩疼到了心坎裡。

可是卻因為他們看護不周,在保姆推著兒子在外麵散步的時候,被人販子給搶了。

那一瞬間,他們隻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二十多年前沒有那麼多的監控,也沒有那麼厲害的刑偵技術。

警方找不到他們的孩子,他私底下派了那麼多人也依舊找不到。

噩夢如同附骨之疽,揮散不去。甚至他的妻子因此病倒,渾渾噩噩,整個人不行了。

在這個家都要散了的時候,他的妻子被查出來懷孕了。

許是這個孩子是上天賜給他們的補償,妻子的病好了起來,甚至漸漸地忘記了自己還生過一個兒子。

席父也沒有再提,怕她受不了刺激,隻是一個人這些年都在暗中調查。

席父也沒有想到,自己運氣那麼好,真的可以找到這個小盒子。

席老爺臨死前告訴他的,他把他母親的照片放在了書房的盒子裡,還有一張他偷拍的母親的照片。

他之前去書房找過,可是一無所獲,沒想到今天發起瘋來,把整個書房掀翻了,終於在一個隱蔽的角落裡找到了。

他吹開了上麵的灰塵,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盒子,哢擦,伴隨著鎖聲,緊閉多年的盒子重見天日。

裡麵總共就兩張照片,一張是席父曾經看到過的,被正房夫人燒毀的,一張是席老爺偷拍的照片,上麵二十來歲的姑娘梳著兩個□□花辮,正微微仰頭享受著陽光。

席母有些驚訝地捂嘴,“婆婆她,似乎跟席修有點像。”

席父神色複雜地看著妻子,“是席修長得像我媽。”

席母接過照片,神色怔然地看著上麵的年輕女子,她老公長得並不像她的婆婆,反而像她公公居多,奇怪的是,倒是那個孩子長得與婆婆有七八分相似,尤其是笑起來的弧度,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席父摘下眼鏡,微微顫了顫手指擦了擦上麵的水漬,之後又重新戴了上去,抓住她的手,一副神色嚴肅的樣子,“我帶你去看樣東西。”

席母的心忽然跳得很快,跳得她慌張了起來,尤其是見到此時席父那分外嚴肅的神情,她心裡七上八下的,尤為不踏實,就好像有什麼要突破她的腦海跳出來一樣。

席父帶著席母去了地下室,地下室是堆放雜物的地方,席母從不去那裡。

席父推開了地下室的一間門,裡麵亮著燈,亮堂的很。

席母怔怔地看去,裡麵放著嬰兒床,嬰兒的搖椅,嬰兒的衣服,還有好多好多玩具,跟數不清的照片。

照片上那個如同年畫似的胖娃娃咧嘴大笑著,叫人看著就討喜,而身邊那個抱著胖娃娃的人不是她又是誰?

瞬間,記憶如潮水般襲來,席母泫然淚下,泣不成聲。

“兒子,我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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