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的,他電熱毯都插上了,謝阮噴花露水做什麼?
轉念一想,花露水好像也有提神的作用。就薄晉那一天天睡不醒的樣子,噴點也正常。
把他倆安排到一起果然是對的,瞧瞧,這才多久就開始互幫互助了。
孫福安滿意地點點頭,往下麵掃了幾眼,見人齊了,這才拿起講桌上的三角尺敲了敲黑板:“把手上的活都放一放,我說下月考安排。”
世嘉高中基本一月一考,學生們早就習慣了。聽到這話也沒什麼特殊反應,紛紛撂下筆抬起了頭。
孫福安:“下周二和周三考試,老規矩,還是去高一考,考完放月假……”
一句話還沒說完,底下頓時響起了興奮的嗡嗡聲。
月假啊,他們千盼萬盼的月假可算是到了!
“安靜!”孫福安用力拍了拍講桌,冷著臉道,“樂開花了是吧?就是不知道等我把成績發到家長群裡,你們還能不能這麼高興。”
他冷冷掃了一眼台下:“把你們那些小心思都給我收一收,彆以為臨近考試就能放鬆了,要是考不好,我看你們怎麼有臉呆在家……”
孫福安絮絮叨叨的,一說起來就沒完。謝阮正心不在焉聽著,垂在下麵的手忽然被抓住了。
他轉眸。
薄晉握著他的手,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著他的手指。
孫福安還在上麵,謝阮不敢鬨出太大動靜。隻瞪了他一眼,對他做了一個“放開”的口型。
奈何薄晉這個老流氓臉皮厚得很,愣是裝作沒看見。
謝阮抽了兩下沒抽動,乾脆隨他去了。握就握吧,反正又不是沒握過。
向來脾氣大到一點就炸的男生,這會兒卻收斂了一身棱角,乖乖地把手放在他掌心,任憑他揉圓搓扁。
薄晉心裡那點兒因為沈行雲而生出意難平,霎時間消失得一乾二淨。
拿錢買來的禮物算什麼?
不過是流水線上批量生產的商品罷了,有什麼可炫耀的?
他見過謝阮這麼乖、這麼可愛的一麵嗎?
嗬,沒有自知之明又幼稚得要死,跟平和成熟的自己根本沒法比。
薄晉扣住謝阮的手,一本滿足。
確認了要月考的消息,謝阮學習更努力了。真想提高成績是一方麵,還有一個原因是他愛麵子。
上次被全高二學年組的老師當成典型表揚了,這次說什麼也不能拉胯,不然豈不是讓那些見不得他好的人看笑話。
一整天下來除了吃飯上廁所,基本沒抬過頭。
那個勁頭看得賀明傑心驚膽戰,生怕他學傻了。打籃球的時候忍不住喊了他一聲:“走啊小謝,打球去,吃完飯放鬆放鬆。”
謝阮心裡一動,下筆的速度慢了不少。
自我意識覺醒以後,他忙著跟沈行雲劃清界限、忙著學習,連一場籃球都沒打過。平時沒人提就算了,如今有人提起來心頓時癢了。
看出他的意動,賀明傑再接再厲:“走吧,玩得好才能學得好。”
這句話成功說服了謝阮。
他把筆往桌麵上一扔,從桌洞裡掏出一對護腕,一邊戴一邊道:“行,今天就讓你們見識一下我的實力。”
本來正含笑看著他和賀明傑說話的薄晉,嘴角的笑容瞬間消失。
他目光涼颼颼地瞅著那個繡著“SX”的護腕,深吸一口氣,儘量維持住大氣穩重的姿態,對謝阮道:“你這個護腕不耐臟,換一個。”
說著,將自己平常用的那對黑色護腕遞了過去。
謝阮沒覺醒之前,言行舉止皆不是出自本心,因此對那些記憶記得並不清晰。平常如果不刻意去想,壓根想不起來。
他這會兒滿腦子都是籃球,早忘了這對護腕是怎麼來的了,聞言擺擺手:“不用,我用習慣了。”
說完,抓著籃球跟賀明傑一起出了教室。
用習慣了用習慣了……
薄晉看著謝阮輕快的背影,哢嚓一聲捏扁了手裡的礦水瓶。
去他媽的平和,去他媽的大氣!
薄晉站起來,麵無表情地出了校門。
運動是最好的放鬆方式,謝阮酣暢淋漓地打了一場籃球後,神經果然沒那麼緊繃了。
人一鬆懈就容易犯困,他強撐著度過了晚自習。回到宿舍後,簡單洗了個澡就睡了過去。
也因此錯過了之後宿舍裡的精彩。
第二天早上,起床鈴響後,謝阮又在枕頭上蹭了一會兒,這才睡眼惺忪地坐了起來。
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他忽然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
眼前怎麼多了一條血紅血紅的東西?
等等,血紅?!
謝阮一個激靈,滿腔睡意頃刻間跑了個乾乾淨淨。
該不會發生什麼靈異事件了吧?聽說他們學校原來是墳地來著。
謝阮咽了口唾沫,在心裡不停地默念:現在是白天是白天是白天……
做了好一會兒心裡建設,方才鼓起勇氣,慢慢睜大了眼睛。
下一秒,謝阮的表情凝固了。
隻見正對著他床頭的牆上,此時正高高掛著一條紅底黃字的橫幅,上書兩行大字——
【好馬不吃回頭草,戀愛還是同桌好】
謝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