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的看了眼艾彌沙扔過來的那些作業,一邊又看了眼她那慘不忍睹的學分。
這些作業,她好像曾經都在她哥那裡見過。
祝弦月的腦海裡有一些模糊的印象,她哥曾經在貧民窟那個低矮的房子裡,麵前擺著一堆高高的書,借著廣告燈牌下五顏六色的光寫著。
那些記憶裡的東西浮現在腦海中的時候,祝弦月就微微一愣。
她又低頭看了眼手中的那些書。
雖說現在很多學校都已經使用電子課本來學習了,但是首都大學流行複古風,一直還沿用這這種紙質教材。
祝弦月看見手裡的這些書本或許是放在書包裡磨蹭的時間有些長了,所以它們的邊角微微有一些不平整。
有一本練習冊更是不小心泡了水,外表微微的有些發皺。
祝弦月磨損著發皺的地方,忽然想起來她哥是怎麼對待這些書本的。
她哥好像每次一有紙質書本發下來,就會認認真真的用紙將書皮包好。
祝弦月從來沒見過比她哥更愛惜書的人。
她其實自己對於書這種東西沒什麼興趣,但或許是最近發生的一些事令祝弦月觸動頗深。
所以此時此刻,祝弦月竟然也用手指輕輕的撫摸著那些褶皺的書頁。
不過……
艾彌沙學的居然是機械學,這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一件事。
畢竟,這位大小姐看起來十分的抗拒學習。
而機械學的學科挺難的,而且眾所周知的比較難考。
祝弦月沒想明白艾彌沙這樣的是怎麼考進來的。
“有錢人是可以捐贈進學校的,這你都不知道?”小白在旁邊吐槽道。
“艾彌沙的父親在她剛入學的時候,就給首都大學捐贈了一棟樓,這棟樓足夠讓艾彌沙進任何一個學院了。”
祝弦月沉默了一下。
這一點,還真超出了她的想象力。
跟大學有關的事情,都算得上是祝弦月的盲區,作為貧民窟裡唯二上了大學的人,祝弦月對於大學的所有認知都來源於她哥。
而她哥是很明顯不會跟祝弦月說這些東西的。
“其實那些有錢人家的子女,一般隨便學學都可以畢業的,根本不需要擔心畢不了業的這件事。”
小白又補充到。
“但是艾彌沙做的未免也太過火了,十幾門課裡,就及格了一個演講課和芭蕾舞,所以老師想讓她畢業也難。”
“不過,既然這麼不擅長學習,那乾嘛非要學機械學呢?”小白道。
“因為……為了要麵子嗎。”
祝弦月想著之前曾經見過的艾彌沙的父親,忽然間說道。
“啊?”小白有些茫然。
“有錢人,什麼東西都有了,要的自然就是麵子。”
“彆人拚死拚活才能考上的學校,對於他們來說,也不過就是拿來吹噓的東西罷了。”
祝弦月在心裡喃喃的道。
“艾彌沙她那個父親,看起來也是一個非常好麵子的人。”
“這種人,我見的多了。”
艾彌沙一直在沙發對麵有些煩躁,不停的抓著她那頭可能花了祝弦月好幾個生活費的頭發。
祝弦月看了眼艾彌沙,她眼睛一直在盯著屏幕。
“你……不自己做嗎?”
祝弦月抱著那些作業,小心翼翼的看著艾彌沙。
……
艾彌沙聽見對麵的那個人小心翼翼的聲音,抬頭看了他一眼。
這個祝明月還真是問了個蠢問題。
她本來對學校的事情沒放在心上的,所以平時也是偶爾才去一次。
直到這次成績單被送過來,艾彌沙才知道自己居然掛了這麼多門課。
本來,這種小事對於艾彌沙來說也無關緊要的。
跟成績單相比,她更在乎自己的發型,還有新做好的美甲。
但是,她爸居然因為這個發火了。
他居然勒令艾彌沙趕緊把那些掛掉的學科都補上,否則就凍結她賬戶上麵的錢。
艾彌沙跟她爸大吵了一架,然後就衝了出去。
結果她來到這個郊區小彆墅裡一看,自己的卡居然真的被凍結了。
這讓艾彌沙氣了個半死。
而艾彌沙在憤怒之中,忽然想起來了那個畢業於首都大學,卻一事無成的家夥。
那個家夥總是一副缺錢的樣子,隻要給他錢,他什麼都會乾的。
看著對麵那個人撫摸著書本,小心翼翼的樣子,艾彌沙漫不經心的道:
“幫我把這些作業都做了,我給你錢,一門一萬。”
對麵的那個人似乎微微頓了一下。
他沉默了一會,有點惋惜的撫摸著書頁,“這麼好的書……”
“哎呀,一堆廢紙而已。”艾彌沙有些煩躁的揮了揮手。
她看著眼前的祝明月,心說貧民窟出來的窮酸人果然是挺窮酸。
不過是幾本書嗎。
至於像是在看寶貝一樣嗎?
“想要什麼東西,跟旁邊的機器人說一聲就好了,我先去睡一覺,明早之前必須給我。”
艾彌沙隨意的說了一句,轉身就進了臥室。
屋子裡靜悄悄的,隻剩下了祝弦月一個人。
祝弦月在原地坐了許久許久,然後才慢慢的翻開了那本書。
她其實以前也不喜歡讀書。
可是最近發生的一些事,讓祝弦月改變了一些過去的想法。
祝弦月以前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這個貧民窟出身的人有一天會接觸到首都大學的教材。
她輕輕的翻開了這些書,一頁頁,一張張,都帶著股好聞得香氣。
——那種感覺,就好像翻開了一個新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