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心慈又招手,得了黑臉大漢的允許,那年輕婦人才爬起來,步履踉蹌的走過來。
年輕婦人走到傅心慈身邊,先福了一禮,和傅心慈道過謝之後,才跪坐在旁邊的雜草上。
傅心慈也沒有多說話,隻是拿了一塊白麵大餅又抹上蘑菇醬,才遞到年輕婦人手上。
“這?”年輕婦人看著少女遞過來的大餅,有些手足無措。
傅心慈也沒有多說話,隻說了一句:“這位大嫂快吃吧。”傅心慈說著又看了男童一眼,意思就是告訴她,你不吃,你兒子也不吃。
年輕婦人看了一眼兒子,眼尾又瞟向鎖鏈拴著的某個人,才拿起來白麵大餅斯斯文文的咬了一口。
小夥伴們都沒有說話,他們的目光一直在那裡流放的犯人身上流連。
那些男人都被帶著枷鎖,長發都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打理了,一綹一綹的垂下來遮住了大半張臉,身上的衣裳也是肮臟破爛不堪。
至於那些婦人和孩子,他們沒好意思多看。
而那些流放的婦人和孩子,也都偷偷的看著看著樹蔭下的少女,很想她能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也給自己水和吃的。
終於,一位七八歲的小姑娘實在是忍不住了,她趁著官差們吃的開心,說的熱鬨,才瑟縮著身子領著妹妹走了過來。
看著那張曬的卻黑的小臉兒,傅心慈想到了剛剛穿過來的自己。
就沒有說話,隻是把手裡的水囊遞給她。
小姑娘千恩萬謝之後,才打開水囊先讓妹妹喝水,然後自己也喝了,接著就抱著水囊飛快的向著一個帶著枷鎖的中年男人跑去。
小姑娘的動作很快,等大家都反應過來,她已經把水囊裡的水喂到了中年男人嘴裡,然後就是旁邊的那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小姑娘的舉動引起來一陣爭搶,可是小姑娘鐵了心就是不鬆手,哪怕有婦人過去掐小姑娘的胳膊,想讓她鬆手。
小姑娘靈活的躲閃著,居然躲掉了大部分的黑手。
傅心慈沒有動,目光追隨著那個小姑娘的身形不停的轉動,想著如果那些婦人要是過份了,她就出手相幫。
江頭兒看見了,“哈哈”大笑道:“傅丫頭,這個小丫頭是不是和你有點像。”
“嗯。”傅心慈笑了,才想起來問江頭兒,“江爺爺,您當年回去不就說要回家當閒人麼?”
“誒,哪那麼容易當閒人啊。”江頭兒歎氣了,“哪怕隻有我一個人,也得吃飯不是。”江頭說完了才想起來接著問起來齊賀,“那個嘎小子呢?咋沒有和你在一起。”
“齊哥和金伯伯一起去京城了。”
“哎呦,咱們怎麼沒遇見。”
“是啊,太遺憾了。”碾子嘴裡嚼著大餅,滿臉的都是和朋友擦肩而過的懊惱。
那邊的小姑娘終於給父兄喂飽了水,才滿頭大汗的抱著空了的水囊跑回來。
小姑娘看著傅心慈,一副任她打罵的模樣。
傅心慈卻拿起來另一個水囊,把小姑娘手裡抱著的水囊灌滿。
小姑娘眼巴巴的看著麵前的少女,以為自己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