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泠自個兒覺得自己五官沒啥變化,可又是嫁人又是生孩子,還得操持一家人的日子,心理年齡變了,周身氣度自然也跟著變了,更彆提衣著打扮這些,現在讓她穿當年下鄉時穿的那些鮮嫩衣裳,她哪能穿得出去?
葉泠頂著一腦門的黑線喊了燕嬸兒一聲,衝燕嬸兒解釋道:“嬸兒,是我,泠子。我考上大學了,就咱隔壁那京華大學,帶男人和孩子來,我媽怨我太多年了,這會兒憋不住,讓她哭一會兒就好了。”
燕嬸兒掛在鼻梁上的老花鏡差點驚得掉在地上當場碎成一堆渣渣。
“啥?你是泠子!”燕嬸兒扶著老花鏡仔細瞅了葉泠好幾眼,臉上填滿了笑,“還真是你,原本你就長得好,現在長開了,更好看了!嬸子這眼睛真是越來越不中用了,看著你長大的,這會兒都沒認出你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這是你男人和孩子?”燕嬸兒打量了夏駿幾眼,見夏駿眉眼周正,不似那賊眉鼠眼歪瓜裂棗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貨的人,給了夏駿一個評價,“不錯。”
她轉頭就看向揪著葉泠衣角的夏凱和抱著葉泠大腿不撒手的夏旋,仔細瞅了好幾眼,伸手從口袋裡掏了掏,摸出兩個紅紙包的小紅包來,衝兄弟倆遞了過去,“泠子,你家這倆小子長得可真俊啊!來,乖孩子,收下姥姥給的紅包。”
夏凱和夏駿牢記著葉泠那‘不許拿陌生人東西’的教訓,連連搖頭,夏旋還盯著葉泠看。
葉泠道:“收下吧,喊燕姥姥,這是媽的老鄰居了,媽和你舅小時候啊,你姥姥老爺有時候廠子裡加班回不來,媽和你舅就是在你燕姥姥家寫作業的。”
夏旋和夏凱這才敢收下燕嬸兒遞給的紅包,兄弟倆牢記葉泠的叮囑,哪怕心裡被葉安和杜玉梅嚇得慌得一批,這會兒還是掛上了營業假笑,相當真誠地給燕嬸兒拜了個年。
燕嬸兒就喜歡小毛孩兒,她瞅著夏旋和夏凱歡喜得緊,被夏旋和夏凱兄弟倆說的那些討喜得話逗得心花怒放,道:“泠子,你把你家這倆孩子教的真好,咱這胡同裡的那些小蘿卜頭、豆芽菜都沒你家這倆嘴甜。就是這張嘴的碴子味,你好好教教,不然上學還帶著碴子味說話,是要被笑話的。你家這倆孩子看著就機靈,學起東西來肯定慢不了,現在改口音也好改。”
說完這個,她又拍了杜玉梅幾下,一臉嫌棄道:“得了得了,泠子回來是好事,是高興事,你喜事,你哭啥啊?瞧瞧你把倆孩子給嚇的。天兒這麼冷,你就讓你女婿和外孫杵在院子裡凍著?家裡有花生瓜子和糖塊吧,買奶糖了沒?河子,你去嬸子家把糖盒端過來,裡麵有百貨大樓裡新買出來的奶糖,給倆孩子甜甜嘴兒。”
杜玉梅這會兒情緒發泄得差不多了,也意識到自己鬨笑話了,她嗔了葉泠一眼,蹲下身來摸了摸自家倆外甥的腦袋,看著同葉河小時候有五六分的像,她一手牽了一個,同燕嬸兒說,道:“我也買了!年前泠子給河子打電話說考上大學的時候,我就準備了,奶糖瓜子罐頭可買了不少,就是給這倆小的準備的,都沒拆呢!”
“走,跟姥回屋去,姥有好吃的給你們。”
杜玉梅長了一張慈眉善目的臉,雖然剛哭過,她的眼這會兒還有點紅,但整體看著並不凶,倆小的又不傻,聽杜玉梅抱著葉泠哭了一通,也知道葉玲今天領他們來是見誰的,自然不會害怕,更彆提還有‘好吃的’在誘惑。
被杜玉梅那麼一牽,夏凱和夏旋就跟著進屋了。
葉安見葉泠和夏駿杵在門口不動,沒好氣地說,“咋,在外麵站著不冷啊!趕緊進屋來!還是說得我請你們進來?”
葉泠和夏駿哪敢托大?趕緊拎上東西進了屋,葉安卻是出去同街坊鄰居說話去了,大家說的無非就是些打趣之類的話。
“老葉,泠子回來了,你是不是得擺點兒酒菜慶祝一下?”
“就是,我剛剛看到泠子拎的東西了,可不少好東西呢!”
“泠子拎了啥我沒看到,但老葉你女婿拎了啥我看了個清清楚楚,最貴的大乾門吧,還有兩瓶酒。那酒是啥我沒看清楚,但看那有棱有角的包裝,我就知道定然不便宜!老葉,我出豬頭肉,你出酒,咱喝一個!”
“去去去去去!想啥呢!我女婿拎來的酒,哪能隨便喝了?我養了那麼大的閨女就換了兩瓶酒,你有臉喝?想喝女婿拎的酒就趕緊把你閨女嫁了,你也有的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