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泠與夏駿拎著大包小包、穿的‘人模狗樣’回家,一下子就成為了回龍坳的話題焦點,沒有一家人不討論這個的。
而老夏家則是在討論另外一個事兒——到底是這次就全家都搬去京城還是等年後再搬?
要是葉泠沒什麼本事,她自個兒還按部就班地在京華大學讀書,那肯定是不會考慮全家搬去京城的,安置公公婆婆就是個大問題,更彆提還有小叔子和小姑子。
她作為兒媳婦,孝敬公婆是應該的,但沒義務拉拔小叔子與小姑子。
不過如今葉泠手裡的攤子大,她可能隻是隨手幫一把夏剛、夏潤兒和夏巧兒,對於這兄妹三個就會是改變命運的事,她自然是願意幫的。
全家好才是真的好,要是就自家富裕了,其它兄妹家都窮得叮當響,那不就得有各種狗屁倒灶的煩心事兒找上門來?她連王蘭花的男人都願意幫,沒道理就苦了夏剛、夏巧兒和夏潤兒三個。
同樣的機會,若是夏剛能接下來,那為什麼不幫自己人?幫誰不是幫?
至於自己人會不會反水這些……葉泠不會去考慮,自己人是可能反水,但外人存著異心的可能更大,犯不著因噎廢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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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夏家討論了一晚上,最終李桂仙拿了主意,讓葉泠和夏駿先帶著夏剛去,等過年再回來時,全家一並跟去首都,那會兒家裡地頭種的白菜也差不多吃完了,到時候把值錢的東西往身上一帶,家裡的老母雞殺了過年吃肉,門上落個鎖,啥時候想回來了再回來看看。
葉泠與夏駿領著倆小的在回龍坳住了三天,倆小的前兩天還新奇,第三天就念叨著首都的好了,葉泠與夏駿也惦記著春回藥化廠的事兒,便領著背了大包小包行李的夏剛往關東市去了。
回龍坳再次炸開了鍋。
“李桂仙打腫臉充胖子!人家壓根沒打算喊她去首都,她自作多情!”
“真當人家把她當婆婆呢,看看她做的事兒,哪是做婆婆啊,就快當成地主家的粗使婆子了,知道的是兒子兒媳回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皇帝出行要在她家建行宮呢!”
這要是擱以前,李桂仙聽了絕對會生氣,可她這次卻是丁點兒氣都沒生。
夏巧兒覺得李桂仙的樣子有點不大正常,她瞅了個李桂仙看著精神還算正常的日子,小心翼翼地問,“媽,你咋了?”
“我咋了?咋也沒啊……”李桂仙被問的一頭霧水。
夏巧兒滿臉假笑,“我,我就是看著你現在這樣兒害怕。咋說來著……你現在這樣兒就像是書上寫的那種笑麵虎。瞅著笑眯眯的,但我看著你這樣總覺得殺氣騰騰。村裡人說的那些話我聽了都生氣,這要是擱你身上,你就算不出去罵人,關上門總得罵幾句吧,咋這回你看著一點都不生氣呢?”
李桂仙冷笑道:“我為什麼要生氣?她們說那些話,還不是心裡酸的。她們說的話越酸,證明你-媽我相看兒媳婦的眼光越好,她們做夢都想不到,兒媳選的好與差,會影響一大家子的命。”
“同樣是娶知青,村裡的老馬家那兒子現在一個人帶孩子,日子過成啥了?你哥也是娶了知青,你嫂嫂考上大學走的時候直接把你哥也給帶走了,你哥接的是他老丈人的工作,進了京城就是正式工。你哥在村裡就是數一數二的,不然你嫂子也看不上,現在進了京城,跟著你嫂嫂辦起了廠子,現在你哥往那兒一站,哪裡還有點村裡漢的氣息?”
“你二哥剛子去了,也跟著鍛煉鍛煉,媽不求他鍛煉成你哥那樣,隻希望他能擺脫咱這泥腿子的命,就夠了!你嫂子是咱家的大恩人,媽下輩子給她當牛做馬還這恩情都樂意!”
夏巧兒想了想,臉上突然多了幾分憂慮,她愁眉苦臉地問李桂仙,“媽,你說我嫂嫂這麼好,為啥就看上我哥了?她現在能耐那麼大,就算把我哥踹了重新找個也不難啊!她有錢,就算帶倆孩子再嫁,也不是啥難事吧。”
“不可能的,你聽聽你嫂子說的話,還不知道你嫂子是個啥樣的人?”李桂仙滿臉嫌棄地看了夏巧兒好幾眼,一邊搖頭一邊說,“你當你嫂嫂同你一樣,想的就是乾什麼工作吃什麼飯嫁什麼人生什麼娃?你嫂嫂腦子裡想的是那些聽著就很厲害的科學技術,你嫂嫂張嘴就是為了國-家為了社會為了人民,你覺得這樣的人,心裡會有多大點兒地是留給你男人的?”
“媽甚至都懷疑,你嫂嫂能看上-你哥,估計就是覺得既然遲早要嫁人,那就嫁個不錯的吧,剛好你嫂嫂下鄉是來咱回龍坳插隊,剛好你哥在回龍坳拔尖兒,所以你嫂嫂就看上-你哥了。她那樣的聰明人,一輩子就像是走一條路,結婚就是這路上的一個點兒,之後是生娃……我們覺得結婚生娃是人生大事,你嫂嫂想的卻是這條路上的風景,想的是到達這條路的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