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板父親也在急救,也沒心思掰扯這些,隻能拿事實來說話。
“這是繳費憑證,你弟弟來看病除了急診掛號費的三塊錢以外,剩下一切費用,包括手術費都是我掏錢墊付的。我為什麼要坑他錢?萬一他醒了不認,就是我一個人虧本。”
“而且當時護士也在,都可以證明你弟弟進手術前的意識十分清醒。”
可話還沒說完,就被死者母親打斷,“你一個窮大夫怎麼那麼輕鬆就掏出錢來?還不是剝削我們的?”
“icu那麼貴,你知道藥不死人,就把我兒往裡麵送,不就是為了騙錢嗎?”
“什麼都被說了,警察同誌,快把他抓起來!”
小老板氣的夠嗆,偏偏當時還真沒這患者表示沒有過敏史症狀的證據。而急診科的監控也沒有錄到當時兩人的對話,警察這邊隻能等患者清醒。
可小大夫萬萬沒想到,那患者清醒後,麵對警察的詢問,竟然直接否認了。
“我說了,我說了三遍我有抗生素過敏史。”
“你說什麼?”小老板不敢相信。
而那患者竟然又重複了一遍,“我說了,我有抗生素過敏史。”
小老板頓時啞口無言,如墮冰窟。
抗生素過敏嚴重了會致死,患者不會那自己的命開玩笑,所以就一定是當時下診斷的大夫出了問題。
一個案子兩個人兩張嘴,一瞬間重病的患者仗著生命寶貴,憑空潑下一盆臟水。他卻無論如何也洗不清楚。
“我……我真的沒有。”小老板已經快要瘋了。
他祖輩三代都是大夫,他從幼兒園起的誌向就是要救病治人。彆說什麼為了分紅盈利了,就像那患者母親嘲諷的一句窮大夫,他家就沒有大富大貴過!
病家求醫,寄以生死,唯有全力以赴。這話是他們所有醫學生幾乎一入學就牢牢銘刻進骨子裡的。他又是坐急診室的,恨不得全醫院最臟最累最忙的地方,他怎麼可能會真的做出這樣的事兒啊?
那是人命!一個大夫,得多昧著良心,才能眼睜睜的看著原本能夠治好的患者再次命懸一線?
他拚命想解釋,可越說卻越說不清楚。推搡之間,他脾氣上來終於忍不住還了手。
兩邊打了起來。
警察忙著拉架,就在這時,外麵有一個小護士跑進來,
“彆打了!icu那頭……主任叫我喊你過去簽字,說是……病故了。”
病故了,是誰?
幫著拉架的警察下意識停手,小老板也懵住了。就連因為突然鬆勁兒手指傳來的劇痛都沒有反應,隻是呆滯的盯著那護士開合的嘴,茫然的問他,“你說,誰病故了?”
“你的父親……”護士眼圈微紅,“您節哀。”
小老板晃了晃,伸手就想抓護士的袖口。
護士低頭,陡然看見他情況不對的手指。指骨扭曲,明顯是斷了。
“這手是怎麼了?急診科的大夫呢?誰在?快來一個看看!”護士著急的大聲喊著。
可小老板卻執著的用另外一隻手拉她,“你沒說完呢,我爸怎麼了?”
“手指指骨三根骨折,趕緊準備ct,去拍個片子!”有急診室的大夫過來,檢查之後,也同樣焦急。
可小老板卻像聽不見的一樣,又一次大聲的問護士,“你告訴我啊!我爸到底怎麼了?”
他這一聲質問,撕心裂肺,幾乎每一個字都敲在人的心上。原本亂成一團的走廊,頓時安靜下來。
護士隱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控製不住的落下來,用哭腔說道,“您節哀吧……”
小大夫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直接暈了過去。
急診室再次亂成一團。而錄像也到此結束。
原慕把手機還給謝執。
“他現在怎麼樣了?”原慕問的是小老板的手。
“就像你昨天看見的那樣。指骨骨折嚴重,雖然救治及時,但也沒用了。即便複建恐怕也是去在上手術台的可能。”
“這輩子的從醫生涯,基本上是被斷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