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
“共情。”原慕緩緩吐出這兩個字,“每一個禦獸師,都要擁有和魔物共情的能力。這樣才能給與受傷的魔物療愈。”
“所以神界那些人無法成為禦獸師,因為他們從來不低下頭去真正了解魔物?”
“對。這隻是其中一個理由,另外一個……”原慕按住自己的心臟,“隻有經曆過更疼的事兒,才能抵抗住共情時候的疼痛。”
“謝執,沒有誰的溫柔是天生的。隻有真正疼過的,才知道怎麼舔舐傷口,然後偽裝成正常人,苟且偷生。”
“不是這樣的。”謝執突然迫切的想要打斷原慕,可一時間卻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原慕說的都對。
不僅是原慕,原慕收容所裡的每一隻魔物都是這樣的。
它們有著最不堪回首的過去,勢必都經曆過坎坷和死彆,又被法則不容,隻能棲身於收容所裡一方小小的天地。
可它們卻也比誰都努力的生活,品嘗著美食,偶爾侍弄花草,過著歲月靜好的日子。可實際上,揭開了這些假麵,就像原慕說的那樣,不過是苟且偷生。
因為,任何生物都是怕疼的,任何刺入心臟的傷口,也都永遠不會愈合。
而這,也是原慕高於其他禦獸師的原因。
他從不強行治愈粉飾太平。而是陪伴他們一起背負過去,負重前行。
謝執覺得自己的心疼的要命,他有一瞬間竟然希望,原慕在自斬神格的時候,乾脆就那麼消散了可能也是個很好的選擇。
最起碼這樣,他就不需要在因為過去痛楚,也就不用在像現在這樣難過。
原慕讀的出他的想法,慢慢伸手回抱住謝執,“沒關係的,彆擔心。”
謝執搖搖頭。
原慕不說話,隻是抱著他。直到過了好一會,他終於從過去的情緒裡緩和出來。伸手摸了摸謝執的頭發,“還是幼崽啊!”
謝執紅著眼睛不言語。
原慕笑了,這次,他的笑容終於恢複成了平時的溫柔,“彆怕,時間久了,總能過去的。”
“估計急救快完了,等安康出來,咱們也該審審案子了。”原慕拉了謝執一把,讓他從椅子上站起來。
正好急救室的燈也滅了,護士推著孩子從裡麵出來。
“情況怎麼樣?”原慕上去詢問。
“還好,失血過多,顱骨有骨折的跡象。不過送來很及時,現在已經沒事兒了。但畢竟傷到了腦袋,清醒之後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也說不清楚。”
“你們是孩子家長嗎?”
“不是,但我們可以暫時照顧。”原慕解釋了一番之後,和謝執一起把孩子送到病房。
“對了,我給他姐姐發條信息。”那對極品夫妻是肯定沒法照顧的。那個女孩,就是安康唯一的親人了。
因此,即便知道女孩的情況,原慕也必須通知一聲。
可出乎意料的是,和上次女孩猶豫半晌才聯係不同。這次,女孩很快回複了原慕的短信,甚至還打了個電話。
“您,您好。我……我弟弟怎麼了?”女孩的聲音一直在顫抖,明顯恐懼到了極點。
原慕趕緊安撫她,讓她深呼吸,然後才慢慢說出具體情況,“我們現在在醫院,你弟弟受了點傷。”
將事情剪短的說完,他幾乎能聽到女孩那頭傳來的壓抑的嗚咽聲。
原慕想安慰她,和她說自己這邊會幫忙照顧她弟弟。可不料,女孩竟然自己主動要求過來。並且問了病房。
原慕掛斷電話,歎了口氣。
這就是親情。淺薄的時候,就能像之前黎飛的案子,棄親生子女於不顧。濃烈時,又能像安康的姐姐。為了弟弟,即便再害怕也能生出無限勇氣,從封閉自己的殼子裡強行闖出一條血路出來。
而這,也是原慕之所以喜歡人類遠勝於神的緣故。
神總是高高在上,用權勢和金錢來衡量所謂的價值。可人卻不同。
不論是什麼樣的人,有壞道極致的,就有善良到極致的。永遠不會真正陷入絕望。
於是,放下電話之後,原慕和謝執說了女孩要過來的事兒。
謝執也和醫生溝通過,接著他們就打算去派出所那頭看看情況。
原本這案子不歸謝執管理,可現在謝執作為報案人,也是暫時保護男孩的對象,他和文鰩可以自然要求介入案子。
更何況,男孩錄下來的東西,還在他們手裡呢!
謝執看著手裡沾了血的模型攝像機,覺得是時候和原慕一起去派出所走一趟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寫著寫著睡著了,一睜眼是現在。有四更,時間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