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栗不懂就問:“你跟著我做什麼?”
尚風清頓了頓,說道:“你年紀小,一個人亂跑不好,我送你回紫雲宗去。”
寶栗一想到要和尚風清一路同行,恨不得立刻學個遁地術回宗門去。
她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尚風清的相送,甚至覺得尚風清這提議愚蠢至極:“我師父若不認可我的實力,根本不會讓我出來。我們紫雲宗弟子出行,還得你這個禦劍宗的人送回去,傳出去那不是叫人笑話我們紫雲宗嗎?”
尚風清被寶栗那看傻子的眼神看得心頭直冒火,也覺自己剛才怕是昏了頭,竟覺得一斧頭劈了騰蛇的野丫頭需要自己送回去。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當場帶著抓獲的桃妖拂袖而去。
寶栗越發覺得尚風清這人奇怪得很。
她看完了小山詞,此行的目的算是全部達成了。
沒了尚風清的煩擾,寶栗開開心心地啟程回宗門。
回去的路上,寶栗看到有隊人馬自嵐江府那邊趕往小山縣。
她瞧了眼為首的中年男子,覺得有些眼熟,心念一動,便推算出這人是早前那活潑小孩的外公、那負心縣令的嶽父。
這人麵相倒是清正,可惜女兒被那負心縣令騙了去,祖孫三人卻是沾了段孽賬。
不過問題倒也不大,隻要他們日後多行善積德,自然可以消除這段孽賬帶來的影響。
寶栗沒多逗留,幾個起落便消失不見。
卻說那嵐江知府抵達縣衙,沒立刻去見女兒與外孫,而是先去安排完小山縣諸事。
等見到緊抱著外孫落淚的女兒,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安慰,最終隻能歎著氣道:“是我忙於公事,忽略了你母親與你,才讓你輕易被這人麵獸心的家夥騙了去。此事與你無關,你隨我回家去,日後你安心撫養孩子長大。”
年輕女人聽父親這麼說,一下子有了主心骨。
她擦了淚與父親說起這幾年的遭遇。
她去年撞見丈夫殺人,才知道自己竟和那麼多屍骨住在一起這麼久。
可丈夫威脅她說要是她敢告訴彆人就殺了兒子,她根本不敢往外說,更不敢離開兒子半步,生怕丈夫真的喪心病狂到對親生兒子下手!
直到自己和兒子的性命都受到威脅,她才知道父親當初不同意她下嫁給丈夫並不是氣她和人有了私情要棒打鴛鴦,而是早就看出他不值得托付終身……
經過這番皺著,父女二人解開心結、冰釋前嫌,祖孫三人連夜回了嵐江府。
嵐江府這位陸知府的外孫從此跟著外公改姓陸。
他雖才兩三歲,卻聰明靈慧、記性極佳,這一天出現的仙女、劍修、桃妖牢牢地印刻在他腦海中,向他敞開了一扇極少向俗世凡人開啟的門。
這就是後話了。
另一邊,寶栗回到宗門,徑直去見了長老,與他們言明小山縣諸事。她還把記著此事的紺珠隨手給了長老,說這是她練手時做的,自己還有許多,這個就留給宗門存檔用。
長老們早就見識過寶栗禍害紫雲宗二十三峰的實力,對於寶栗練手練出上品紺珠這種事早已見怪不怪。
與備受打擊的年輕一輩不同,長老們對寶栗的橫空出世隻有驚喜與喜愛!
寶栗出去一趟,沒費多少功夫,就是覺得遇到尚風清這麼個怪人很影響心情。
她提著午飯回淩霄峰找大美人師姐吃飯,和師姐桑閒說起了尚風清的怪形怪狀。
桑閒倒是知道點內/情,見寶栗小臉上寫滿迷茫,便把當初兩宗差點議親的事和寶栗講了。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寶栗還是不太理解其中邏輯。
“說不準他們覺得你閔寧師姐失蹤了,我們紫雲宗就想把你嫁給尚風清那家夥。”桑閒隨口猜測。
寶栗睜圓了眼。
“怎麼可能?我才十歲,他都那麼大了!”寶栗覺得簡直不可思議。
這就像指著個繈褓裡的嬰兒跟她說,來來,這是你丈夫!
怎麼看都覺得很奇怪吧!
“禦劍宗的人一直眼高於頂,當初他們實力強悍,偏偏既不樂意當盟主,也不樂意聽人調遣,就喜歡等大夥都重傷了才出來救場。”
桑閒難得地坐起身來,和寶栗講起了當年的慘禍。
“要不是他們這副德行,我們紫雲宗不至於死那麼多人,韋霸他哥也不至於隕落。隻是出手及不及時這種事誰都算不準,我們也隻能怪自己實力不夠強。反正,你得離他們遠一點,省得他們覺得我們紫雲宗非得嫁個人給他們不可。”
寶栗聽了覺得這禦劍宗著實可惡,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想到尚風清那把凶光四射的劍,寶栗覺得自己的靈斧還太嫩了,須得多用凶獸的血澆灌澆灌才行。
她本就是不服輸的性子,哼道:“我要多出去曆練曆練,回頭殺殺他們的威風!”
寶栗說到做到,接下來果然時常出任務,有時是獨自去,有時是帶著內門弟子去。
如此忙忙碌碌大半年,到了冬天的第一場雪下下來,紫雲宗終於出了樁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