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栗了解了事情原委, 彆過黑江府城隍前去查明鳩鳥入懷之事。
也不能怪黑江府城隍反應慢,平常誰能想得到一下子能出現這麼多能帶來福佑的金鉤?
這事兒找寶栗卻是找對人了,她出了城隍廟便往臨海大澤方向而去。
旁人可能很難找到線索, 對寶栗來說一點都不難。
她幾個起落來到臨海大澤,隻見連綿不斷的澤地一直延伸到海麵,枝乾微紅的花木生長於澤地之上, 看起來繁茂而美麗。
寶栗踏著澤地紅樹往前走, 很快來到海邊一處斷崖前。這片斷崖寬闊得很, 一眼看去望不到頭,走近了看才會發現岩壁之上築著大大小小的巢。
棲息在臨海大澤的禽鳥察覺寶栗的到來,皆是繞著澤地盤旋起來。
“你們知道鳩鳥的情況嗎?”寶栗抬手讓一隻沙鷗落下,開口詢問起關於鳩鳥的事來。
鳩鳥在百鳥之中名聲不大好, 因為它們不愛築巢,常趁著鵲鳥出去覓食時把蛋下到彆人巢穴之中。
更過分的是, 它們的幼鳥孵化得早,出生後便把鵲鳥的蛋全部頂出巢外一一摔碎。可憐那些鳥兒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被謀殺了,還兢兢業業地出去覓食投喂那個殺子凶獸!
等到翅膀長好了、會飛了, 鳩鳥便毫不留戀地離巢而去。
直至到了繁衍的季節它們才再度造訪陌生鵲鳥築的巢,將自己的蛋悄悄生到裡麵去。
俗世之中所說的“鳩占鵲巢”, 便是從這裡來的。
雖說鳩鳥擇巢習性與鵲鳥相近, 一般不會禍害其他鳥兒,可聽說過鳩鳥這種行徑的鳥兒哪有不討厭它們的?
好在鳩鳥數量不多, 禍害不了多少鵲鳥,真要碰上了也隻能自認倒黴。
“這兩年沒聽說有多少鳩鳥, 它們似乎搬到彆處去了, 沒再回這邊。”沙鷗把自己知道的情況給寶栗講了。
寶栗聽了也不失望,她本來就是來打聽一下消息而已, 沒想著一舉解決此事。
寶栗正要去彆處轉轉,就察覺那麵斷崖上似有什麼東西吸引著她。
她眉心的紅痣隱隱發燙。
這感覺叫寶栗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寶栗指著斷崖方向問飛到自己肩膀上的沙鷗:“那裡有什麼東西嗎?”
沙鷗看了眼寶栗所指的方向,答道:“那裡藏著顆蛋,聽說已經許多年了,我們這裡最年長的鳥都不知道它是什麼時候出現的。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孵化出來,許是顆死蛋吧。”
寶栗淩空躍上斷崖,很快瞧見一顆鑲嵌在岩石之中、快要與岩石融為一體的鳥蛋。
倘若不是沙鷗提起來,任誰都不會想到這石頭一樣的玩意居然是顆蛋吧?
寶栗看著天上盤旋著的鳥兒都下來了,圍攏在岩石上盯著她的動作看。
“這也許是我朋友落下的東西。”寶栗說道,“我可以把它帶走嗎?我興許有辦法將它孵化出來。”
為首的一隻老鷹立在不遠處的岩石上,一雙鷹目落到了寶栗身上。
見寶栗身上不沾半點凶戾之氣,實力有明顯不差,老鷹說道:“過去也有不少飛禽走獸、修士妖魔打過它主意,但他們不僅沒有成功,還因為自己的貪念喪了命,無一例外――你還要試嗎?”
“我想試試看。”寶栗相信自己的直覺。
她一看到這顆灰撲撲的蛋,就莫名覺得該把它帶回寶鏡山去,到了寶鏡山中它肯定能被孵化出來!
寶栗沒有多說,麻利地動手把鳥蛋從岩石裡挖了出來。
鳥蛋到了寶栗手上沒什麼動靜,天上更沒出現什麼異象。
眾鳥見那顆灰撲撲的鳥蛋安安分分地被寶栗挖走了,雖有些驚奇,卻也沒想太多。
它們感覺寶栗身上的氣息十分親切,要不是它們世世代代都在大澤安家,說不準也想跟著寶栗走!
寶栗對老鷹說道:“你們這邊若有靈禽蛋養不活,可以留著給我。我會把它們帶回去孵化,為它們挑選適合的禦獸者當夥伴。”
普通禽鳥一胎能生三到八顆蛋,要是產蛋多了的話,從孵化到喂養期間可能會舍棄其中幾顆。
倒不是它們不想養活所有孩子,而是著實養不過來!
這種情況下,它們會選擇喂養最健壯的孩子,舍棄晚孵化的以及身體弱的。
聽了寶栗的提議,老鷹輕輕頷首。
若是可以的話,誰都希望自己每個孩子都能活下來。
寶栗與老鷹約好三日後再過來一趟,揣著新得的鳥蛋離開大澤去尋找鳩鳥的蹤跡。
既然大澤這邊的鳥群都說不見鳩鳥的蹤影,那就該從那些個得了金鉤的人家查起了。
寶栗已經從黑江府城隍那邊得知都有哪些人家得了金鉤,化作凡人模樣步入黑江府中。
今天似乎是個好日子,黑江府兩位巨富不約而同地選在這一天迎親。
寶栗進城之後便聽到滿城歡慶之聲,新郎胸前係著朵紅綢做成的紅花,春風滿麵地騎著馬領著新娘所坐的婚車歸家,一路上不少身穿紅色衣裳的從人不斷揮灑著喜糖、喜果與喜錢,無怪乎百姓那麼熱情。
以前寶栗還沒碰上過俗世中的婚事,這次正好趕上了,她便跟著婚車往前走,想看看具體有哪些熱鬨的環節。
不想轉過街角,另一支迎親隊伍迎麵過來了,同樣也是不要錢一樣撒著各種喜果與喜錢,偶爾還向天撒上一把銀珠子!
這可就讓百姓搶瘋了,不說圖個好彩頭,光是這銀珠子本身也值不少錢啊!
寶栗看出來了,這是黑江府兩大巨富之家在比拚財力。
這兩家人正好也是最早得了金鉤的人家,因著家中越發富裕,他們家娶妻才會這般奢靡。
街道因著他們要同時娶親,硬生生鋪了兩重紅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