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喜嫁喪哭(6)(2 / 2)

被迫出道後我紅了 宗年 18995 字 9個月前

路星星本來以為自己會生氣,但莫名的,被燕時洵的眼神這麼一剮,他卻抖了抖,真的一個字也沒敢說出來。

燕時洵一手拽著路星星,然後平靜而不發一言的看著中年男人離開,隻是一直垂著眼眸側耳傾聽,憑借著良好的耳力一直注意著中年男人的腳步聲。

上了樓,踩踏的聲音和樓梯的階數相比,是走過了三層樓。然後腳步平穩了下來,是在平地上走路,一,二……走過了將近一百步,停下。

從兩隻腳的走路習慣不同而形成的腳步聲細微的差距來看,中年男人向左轉了腳步。

開關門時有微小的撞擊聲,清脆的聲音不像是門軸發出的,而像是門上掛著的掛件在擺動時的聲音,可能是玻璃製品。

以他剛剛觀察到的中年男人的步伐距離來算,那就是大概三十米。

所以,這個被年輕一輩稱為二叔、年紀與早餐店老板相仿的中年男人,住在四樓轉彎三十米後的左側房間,房門上掛著玻璃製品的掛件。

一直到所有的聲音消失不見,燕時洵本來嚴肅平靜的麵色才慢慢放緩了下來,重新看向旁邊的路星星。

“宋一道長一向是教你,看到不對勁的事情就直接不顧及環境和影響,直接衝上去正麵詢問嗎?”

燕時洵詢問的聲音很平靜,語調幾乎沒有起伏。

但路星星就是覺得自己被燕時洵嘲諷了。

路星星頓時臉憋得通紅,不甘心的梗著脖子嘴硬:“你當是我是年輕不懂事嗎?我這叫不放過任何可疑的事情!”

“哦,所以你喜歡正麵衝。”燕時洵麵色冷漠,就著拎起路星星衣領的姿勢,抬手捏了捏他的手臂。

觸手就是一片柔軟的小肉肉,完全不是肌肉堅硬有力的手感。

路星星看著近在咫尺的燕時洵,本來想要衝出口問燕時洵在乾什麼的話莫名堵在了喉嚨裡,而他自己在燕時洵那張湊近了看越發俊美得鋒利,壓迫感十足的麵容之下,竟然慢慢燒紅了臉,張了嘴卻像是個啞巴,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腦子都燒成了一團漿糊。

“你這個小身板,打得過?”燕時洵沒有管路星星的反應,隻是掃了他兩眼,就對他的戰鬥力有了個大概的評估。

他衝路星星的嗤笑一聲:“宋一道長到底是怎麼放心把你放出來的?你好歹也算是有天賦的,真不怕自己折損個弟子?”

路星星雖然不是宋一道長的關門弟子,卻是年齡最小的。

以燕時洵最近對宋一道長的了解,這個嚴肅而一絲不苟的道長,對這個年齡最小的弟子還是很疼惜的,頗有平常人家疼小兒子的架勢。

路星星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應該硬氣的反駁燕時洵,但不知道怎麼的,他卻隻是磕巴著喊了一句“要,要你管!”,就扭頭衝向了那邊的節目組眾人。

燕時洵:“?他臉紅什麼?”

雖然燕時洵滿臉的莫名其妙,不知道路星星是怎麼回事,但他身後站著的鄴澧,卻直接黑了臉。

“你摸他。”鄴澧冷聲向燕時洵詢問。

說是詢問,卻更像是陳述事實。

並且燕時洵竟然有種錯覺,覺得這人好像有點委屈?

燕時洵被自己的想法惡心到了,有些惡寒的抖了一下,然後朝鄴澧翻了個白眼:“那叫摸?你什麼眼神?”

“而且,和你有什麼關係。”燕時洵莫名其妙的看了鄴澧兩眼,也邁開長腿走向不遠處拚命衝他興奮揮著手的安南原。

徒留鄴澧一個人站在空曠的客廳中央,上方白熾燈毫無暖意的光亮,將他本就蒼白沒有血色的肌膚,照得更加像是雕像的質感。

鄴澧的薄唇抿成一條線,看著燕時洵遠去的背影,冷峻的俊容上沒有任何溫度,冰冷得可怕駭人。

他覺得,自己好像有些不高興,很想讓燕時洵以後不要再摸彆人。

但這種情緒從何而來?因為什麼?

他不知道。

燕時洵和節目組眾人的談話聲從不遠處傳來,在空蕩蕩的空間中形成了回響,一層層疊加,顯得如此空曠寂寥。

而鄴澧獨自站立在無人的客廳中,神色難得有些忪怔茫然。

……

第一次在農村人家裡過夜的安南原,顯得對這裡的一切都很好奇,時不時就要向身旁的年輕人問幾句,透過窗戶看到後院的水井時,還興奮的招呼著燕時洵,示意讓他也來看。

“燕哥你看,竟然是井。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可以打水喝的井,好神奇!之前都是在電視上看到的,這個要怎麼操作,需要拿繩子甩下去才能取水嗎?”

安南原興奮的伸手點著玻璃,看起來很想要推開窗戶親自去後院到井邊看看。

燕時洵的目光瞥過窗戶外的水井,哼了一聲:“入夜不看井,你明天再去吧。”

“啊……”本來還想讓燕時洵陪他一起去看看的安南原,顯得有些失望,拖長了尾音,眼巴巴的看著燕時洵。

旁邊一直笑著為安南原介紹的年輕人,有些尷尬的咳了一聲,道:“那井打不了水,不是水井。”

不是水井,放在院子裡?

燕時洵皺了下眉,目光移到年輕人身上。

因為燕時洵的目光所帶來的壓迫感實在太足,從來沒遇到過這樣人物的年輕人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不自覺解釋道:“這井是用來鎮宅的,不能有水,大師說有水就陰了……”

說到一半,年輕人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多說了東西,趕緊捂住了嘴巴有些懊惱。也不再顧得上和安南原聊天、好奇的詢問城裡的事情了,匆匆找了個理由說自己要去幫忙打掃房間,就跑掉了。

安南原看著年輕人跑掉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的嘟囔著:“跑這麼快乾什麼?有鬼追嗎?”

燕時洵卻抬手打開了窗戶,不再由玻璃隔絕著,而是直接看向後院裡的井。

確實,那不是一口水井。

借助著從房間裡照射出去的燈光,燕時洵看到那口井上蓋著一塊足有半米厚的壓井石,並且井呈八邊形,高出地麵的那一部分,沒一邊都刻畫著不同的圖案,上麵長長短短的劃著很多道口,而且畫著很多像是小孩子胡亂塗鴉的圖案。

但是燕時洵一眼就認出,這井的八邊,是按照八卦來建的。不僅每一邊都畫了八卦,上麵那些塗鴉一樣的圖案也其實是符咒。

光是從他現在這個角度看到的幾麵上畫著的符咒,就都是不同的驅邪符,驅鬼符,壓驚符,重陽符……

不像是年輕人說的鎮宅。

倒像是,震懾鬼魂。

而且足足有半米厚的壓井石,也足以透露著建造之人的意圖。

——不讓被井鎮住的東西,從井裡跑出來。

不過那年輕人說的倒是對的,如果這口井真的是用來震懾鬼魂的,那確實不能有水。

有水則為陰,破了陽,震不了鬼。

隻是……一般人會在自家院子裡留一口鎮鬼井嗎?

而且從這個圖案和八卦陣法來看,村支書一家請來建造鎮鬼井的那位大師,是真正有真本事的大師。

如此耗費心力……

燕時洵皺著眉看著那井,暗暗沉思著,心裡有了個猜測。

——村支書家之前遇到了什麼?鬼,還是彆的什麼?

那些年輕人又為什麼不願意結婚,還知道楊光的事,以楊光的事情為戒?

畢竟從剛剛的聊天時得知,那些年輕人最大也就不超過二十五歲,而楊光早在將近三十年前就帶著妻子逃離了村子。按理來說,那些年輕人是沒有機會得知楊光和他妻子的事情的。

楊光當年的妻子楊花家所在的村子,離這裡很近,那些年輕人說不想結婚,“害人害己”,說的就應該是楊花家發生的事情,三名女性成員全被族長下令活埋而死。

除非,是楊光和楊花家後續還有事情發生,並且鬨得很大,以致於讓幾年後才出生的年輕人們也知道了這件事。

或者,是那位被稱作“二叔”的中年男人告訴他們的。

燕時洵記得,楊光提到過他在安頓好楊花後就又返回了村子,想要把楊花的妹妹楊朵也帶走。而因為謹慎起見,楊光並沒有直接去往楊花家的村子,而是在自己的村子裡找了朋友先了解情況。當時那位朋友反應很激烈,對楊花家發生的事情很清楚。

既然如此,那,那位“二叔”,會是楊光當年找的那位朋友嗎?

燕時洵最後看了眼那口井,決定從窗戶翻出去,到後院仔細看一看。

就在這時,之前被村支書趕出去在村子裡借被的年輕人們,也都抱著被子回來了,院子裡一片吵鬨笑聲和大聲交談聲。

而村支書也和妻子一起端著冒著熱氣的飯菜,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大家先來吃個飯吧,一路上奔波,餓了吧?”

村支書熱情的招呼著節目組眾人,道:“家裡沒什麼好吃的,暫時也就隻有這些了,但都是自家地裡種出來的,沒打過農藥,就是吃個綠色新鮮,你們不要嫌棄。”

因為節目組人員眾多,所以村支書拿出來裝食物的容器也很大,盆裡麵裝滿了煮好的玉米和紅薯、土豆等,村支書的妻子端著一盆滿滿的蔬菜湯也放在了餐桌上,爽朗著招呼著節目組眾人,沒有任何距離感,隻讓人覺得像是回到了家裡,和家裡的親戚交流時的放鬆和自在。

嘉賓們看到這些食物,眼前倒是一亮。

“這個好啊,這個綠色健康,還不發胖。”

白霜笑著誇道:“之前我想買這些都買不到,既然是自己家裡種的,那肯定很綠色。能有這些真是太好了。”

村支書的妻子被白霜誠懇的誇讚誇得很高興,笑著說既然喜歡,那等走的時候就多拿一些放在車上,都是自己家種的,不值幾個錢,就是個好吃脆甜。

等節目組眾人上桌後,食物剛一入口,很多人的眼睛也亮了,向彼此瘋狂點頭。

“好甜,好吃!真的好吃!”

“哇,真的是!之前這個味道我買的都買不到,真的好吃。”

看到眾人捧場,村支書也很高興。

他招呼著節目組眾人上桌後,就回身讓那些抱著被子的青壯年把被子送上樓上的房間放好,還特意叮囑幫節目組眾人把被子都鋪好才行。

看起來很是熱情好客。

在一眾熱鬨之中,隻有燕時洵的眼眸,始終冷靜,仿佛置身事外的疏離。

節目組眾人都在客廳裡歡笑聊天的時候,沒有人發現,燕時洵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默默的離開了客廳。

他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的上了樓,按照自己之前根據聽到的聲音所判斷出的位置,找到了那個中年男人的房間,扣響了房門。

中年男人的房門上掛著一串用紅繩串著的玻璃珠,從紅繩的褪色和破舊程度可以看出來,這掛飾應該有些年頭了。而且看樣式,很像是很多年前農村集市廟會上會賣的那種掛飾。

幾個玻璃珠裡還有字,燕時洵仔細辨認了一下,應該是“光”、“花”、“函”……

沒等燕時洵全都辨認出來,房門就被從裡麵打開。

掛飾上的玻璃珠撞在門上,發出了和燕時洵之前聽到的一樣的聲音。

“楊土嗎?是剛剛的事?你還特意跑一趟過來,嗐,不用,二叔沒傷心。你下次彆隨便再在外人麵前說你楊光叔的事情了,在家裡還行,要是被彆人或者村裡的人聽見了影響不好,彆那麼信任村裡人……”

中年男人一邊開著門,視線還在從房間裡的電視上慢慢轉過來,還沒有看清房門外麵的人是誰,就自顧自的說著,語氣是和剛剛在樓下時不一樣的溫和,像是麵對小輩時的語重心長。

而等中年男人終於將視線轉過來,看清了站在門外的是陌生人時,他立刻就頓住了,有些愣的看向燕時洵。

好一會兒,他才從燕時洵的長相和穿著上反應過來,這應該節目組的人。

“不好意思,剛剛我還以為是我侄子來找我。你是找不到房間了嗎?我帶你過去。”中年男人趕緊換了話題,想要掩蓋剛剛的失言。

燕時洵語氣平淡的道:“楊光。”

中年男人臉色一變。

燕時洵修長的手指從房門上的掛飾上撩過,發出清脆的聲音。

他垂眸低笑:“我認識楊光,也聽楊光說起過你。他說你是他最信任的朋友,是生死之交。”

早餐店老板和他並算不上是熟悉,隻是從老板的敘述中,和這個中年男人之前的反應中,他猜到這兩人當年的關係應該很好。不然當年早餐店老板冒著危險跑回村裡時,也不會不回家而是先找了朋友。

想要從陌生人那裡獲取消息,那就先在兩人之間架設一個橋梁,使得陌生人可以信任自己。並且,給對方先帶上一個標簽,使得對方不好拒絕。

中年男人本來戒備的麵色有些微愣,嘴巴動了動,卻沒有說話。

“你不想知道楊光現在過的怎麼樣?”

燕時洵抬眸看向中年男人,能清晰的從男人眼中看出動搖。

中年男人神色複雜的看向燕時洵,許久,還是歎了口氣,側身讓開了房門:“進來說,外麵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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