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童聲咯咯(6)(2 / 2)

被迫出道後我紅了 宗年 19300 字 10個月前

“我給他打電話,想著就算沒辦法當麵勸,那就電話裡說吧。沒想到他的電話一直都沒人接!我不知道他那邊發生了什麼,但我很怕他出事,所以才找了宋一道長求助。”

官方負責人聽著,慢慢察覺出不對來。

和他們這種常年與死亡和危險打交道的特殊部門不同,普通人在遇到朋友電話打不通的情況,是不會認為朋友出了靈異方麵的問題,直接找個道士來幫忙的。

除非,之前發生的事情已經有預兆。

當官方負責人問起時,老搭檔支支吾吾了一陣,似乎想要隱瞞什麼。但最後還是抵不過對李雪堂的擔憂,將他自己的猜測和所知道的情況,全都說了出來。

“池灩?”官方負責人愣了愣。

他並不太關注娛樂圈,也對電影不感興趣。但是今天,這是他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

上一次,是燕時洵告訴他的。

而燕時洵失去聯係的時候,正好在和他說起那位大師的死,可能與池灩有關。

現在他又猛然知道,池灩很可能是惹到了娛樂圈裡某位大佬,而被對方請了蠱師來報複,她身上的麻煩很可能會波及到身邊的人。

“是的,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沒有瘋,也不是迷信!”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所說的話,對於普通人而言太過於超出認知,所以老搭檔急急的解釋道:“在開機儀式的時候,因為池灩,就已經出現過異常的狀況了,幾次上香都點不著,但池灩一走,立刻就好了。”

“我和老李之所以鬨了不愉快,也是因為這個。我想讓他換掉池灩,彆惹火燒身。但老李是個眼裡隻有戲的人,他堅持說池灩和他劇本裡的女主角一模一樣,他找不出第二個這麼像女主角的演員,所以一定要用池灩。”

“我不知道老李發生了什麼,但是我給副導演,助理,場務等等打電話,全都沒人接。”

老搭檔急得不行:“我懷疑是池灩的麻煩已經連累了他們!”

官方負責人立刻安撫李雪堂的老搭檔,同時和宋一道長說好,在通往租界區的跨江大橋前彙合,一起進入租界區,看看劇組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為什麼沒有一個人接電話。

他們現在所知道的全部,隻有燕時洵最後發來的四個字。

小心頭頂。

……

燕時洵能夠感受到,自己身上發生了某種變化。

他顫了顫眼瞼,想要睜開眼睛看清楚自己目前的處境,但是隻是睜眼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就已經艱難得像是在和大山對抗,眼睛上無比沉重。

燕時洵還記得,自己最後的記憶,就是他站在酒店的樓梯間裡,身旁就是大師的屍體,身邊到處都是塗抹的血液。然後忽然間,他就眼前一黑,什麼都記不得了。

再恢複意識時,他就已經身處在這裡,卻無法睜眼看清自己的處境。

他不敢有所鬆懈警惕,一邊繼續努力試圖睜開眼睛,一邊依靠著聽力和嗅覺來試圖判斷自己的所在。

沒有血腥味,也沒有消防通道長時間不開放所積攢的刮大白的味道、發黴的味道。

取而代之的,是下過雨後老房子裡的味道,清新,乾淨,苔蘚的味道,還帶著深秋的凜冽寒意。

而他的耳邊,還能聽到有雨滴從房簷上,“啪”的一下砸在石板水窪裡的聲音。

樹葉的沙沙聲,甩過來的殘留雨滴落在瓦片上的聲音……

燕時洵的心中有了判斷。

他現在已經不在酒店裡了,而應該是在某個老城區的老房子裡,采用的是上個世紀的建造方式,用的是老濱海常會使用的青瓦片,所以水滴聲才更為清脆。

但這不應該是一間普通的民房,從水滴的聲音來判斷,屋簷采用了翹簷的工藝,地麵上也預留了接住雨水的水槽石。這樣才會保證在下雨的時候,雨水不會飄進屋子裡。

老時代常用的工藝。

考究,古老,並且還在下雨……

燕時洵皺了皺眉,一時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失去了多久的意識。

濱海市最近並沒有下雨,台風被海雲觀設立的結界擋在了外麵,轉道去了某個海裡的島國登陸。

但他現在,卻聽到了雨聲,並且應該已經下了有一陣了,畢竟青苔的味道來看,更像是剛剛經曆了一個梅雨季節。

難不成他是昏迷了好幾天,被人打包帶到了隔壁的省份嗎?

因為張無病想要把下一個拍攝地點定在隔壁省份,所以燕時洵在了解時,也順手看了眼隔壁省份的天氣,知道那裡最近在下雨,秋雨陰冷。

不,不對,隔壁省份的老房子不會采用這樣的工藝,使用的也更多是紅瓦片,那個聲音要更加輕盈。

燕時洵不由得迷茫了,被剝奪了視覺讓他無法具體判斷自己的情況,但是依靠其他感官得到的信息卻是如此矛盾。

並且……

他不舒服的扭了扭脖子。

這是誰想要勒死他嗎?他覺得自己要喘不過來氣了,衣領緊緊的勒著他的脖子。

……等等,衣領?

燕時洵意識到了不對。

他的襯衫一向不會扣到最上麵的扣子,現在卻像是紮了條領帶一樣難受。所以,難不成那個用不知名手段讓他失去意識,又把他帶出酒店的人,還給他換了衣服?

燕時洵:怕不是個變態吧?

好在有賴於燕時洵一直沒有放棄的掙紮,和在心中一直默念的驅邪符咒,他的意識開始慢慢回籠並且堅定,混沌的大腦重新掌控了身體的主控權。

他顫了顫眼睫,終於睜開了眼眸。

長時間沒有睜開的眼睛猛然被光亮刺激,開始流出生理性的眼淚。

燕時洵眨了眨眼眸,在朦朧的淚眼中,勉強看清了自己現在身處何方。

和他剛剛判斷得差不多,隻是有些出入。

燕時洵所在的,確實是一間古老工藝的房子,隻是它並不古老,從牆壁和房梁的磨損程度來看,這間房屋的建造時間還很新。而雨水的味道,是從房子大開的雕花舊時木門外麵的院子裡傳來的。

他現在坐在房子正堂的主桌上,旁邊的檀木小桌上點著一盞昏暗的蠟燭,隱約照亮了一片空間。從反光裡看,側堂還供著鍍金的佛像,但佛龕上並沒有香火,而是落滿了灰塵,看來已經很久沒人打理和參拜了。

這也是他沒有聞到香火味道的原因。

房子和院落中都很安靜,隻有偶爾有雨滴落下來的聲音,像是隻有他一個人在。

……奇怪。

這間房子,他有印象。

應該是之前在租界區裡走過時,隨意瞥到過,是百年前老濱海的建築。

可是他現在看到的,卻是嶄新的。

就像是,他此時所身處的,就是百年前的老濱海。

燕時洵沒有貿然起身,隻是警惕的環視著周圍的環境。

剛恢複意識,他還沒有完全恢複對身體四肢的掌控。他似乎坐了有一會了,一雙包裹在羊毛西裝長褲中的長腿,不知是被外麵吹進來的冷風凍得,還是坐麻了,還在恢複知覺中。

而他也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剛剛會有窒息感了。

因為他真的換了衣服,而他的脖頸上,也確實係著一條領帶。

還是個考究的溫莎結。

燕時洵頗有些無語,覺得那個做了這一切的人,絕對是腦子有毛病。

他抬手,也不顧及在明確自己究竟身處什麼樣的情況之前,這樣做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就直接上手將溫莎結拆了下來,又解開了兩個扣子。

做完這一切,燕時洵才放鬆的長長吐了一口濁氣,覺得自己終於能順暢的呼吸了。

——他很討厭有任何東西靠近自己脖頸太近,襯衫最上麵的扣子,冬天的圍巾,高領的毛衣,統統被拒絕。

那會讓他有種被束縛的感覺。

而他最討厭的,就是被束縛。

等身體的知覺全部回籠時,燕時洵也已經梭巡過整個房屋。

他站起身,搭在肩膀上厚重的黑色毛呢大衣,也隨之從椅子上劃過下擺,悄無聲息垂落在他的腿側。

這裡沒有任何生活的痕跡,除了正廳裡幾把椅子外,彆的地方也都落滿了灰塵。

在燕時洵看來,這裡更像是另一種用途的地方。

秘密會麵,或是,交接情報。

而自己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燕時洵垂下眼眸,沿著黑色地磚上被留在灰塵裡的腳印,一步一步,走到了側堂的佛龕前。

菩薩低眉,含笑不語。

但是卻落滿灰塵。

唯一沒有灰塵的地方……

燕時洵伸手,將佛龕前麵空蕩蕩的香爐抬起來。

果然,在香爐的下麵,粘著一張紙。

他靈活的手指展開被疊得小小的紙片,上麵用鋼筆寫了幾個字,“有人要暗殺你,三日內,小心”。

嗯?

燕時洵在心中冷哼一聲,他覺得想要暗殺自己的,應該是讓他失去意識,又把他帶到這裡的那個人。

但這一切終究太過匪夷所思,燕時洵到現在也沒有想明白,自己是如何從酒店的樓梯間裡出現在百年前老濱海的房屋裡。

並且身上一切現代化的設備都消失了,手機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塊考究的金質懷表。

所以燕時洵沒有忽略這張小紙條,他隨手將紙條放進了大衣口袋裡,又重新翻找了一遍房屋裡有可能藏起來的物品,確認再沒有其他東西後,這才轉過身,借由那盞昏暗的燭光,查看自己身上的東西。

手工縫製的西裝和大衣,羊毛用的是上等的材料,就連縫線都是絲綢撚絲,皮鞋是頭層牛皮,做工精致,甚至一旁的椅子上,還斜靠著一把英國紳士常用的文明杖。

燕時洵不由嗤笑了一聲。

如果這是角色扮演的話,那他拿到的這個身份卡,可算是個不能忽略的人物了。

他打開了那塊金質懷表,想要看看這裡麵能提供什麼。

雖然目前的狀況有些離奇,但人對於自己認知之外的事物,在初次見識時,都會將其描述為“離奇”,就像是一直不相信有鬼神存在的普通人,猛然遇到鬼的時候。

燕時洵對鬼神已經很習慣了,好在他從不故步自封,認為自己見到的就已經是整個天地,也沒有把自己當做全知全能的神。

他願意接受在他目前認知之外的事物。

——比如,從搞清楚現在他到底是誰開始。

如燕時洵所料,金質懷表裡,果然和使用懷表的時代一樣,有在裡麵刻字的習慣。

並且,他還找到了意外之喜——一張貼在懷表殼下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男一女的合照,年輕的男人穿著西裝,意氣風發,穿著舊社會長裙的女人則害羞的抿著唇笑著,靠在男人身邊。

雖然黑白照片像素模糊,但是燕時洵還是能看出,那女人偷偷抬眼看向男人的眼神裡,全是隱晦卻無法自持的愛意。

翻過照片,燕時洵總算知道這照片上的主人是誰了。

照片後麵,用鋼筆秀麗的寫著:井氏婉秀,贈夫。

燕時洵拿著懷表的手猛然一緊,懷表的蓋子合上,差點夾到他的掌心。

但是他絲毫沒有意識到這件事,反而滿臉都寫著不可置信。

井氏,舊時代打扮。

他可不是第一次看到這個組合。

在和路星星友好交談卻意外進入的外交官井玢故居裡,掛在正中間的那幅巨幅油畫裡,可也是這個組合。女人即便穿著歐式蓬蓬裙,卻也梳著舊時代的發式。

所以……

燕時洵的目光緩緩落在懷表的殼子上,那上麵清晰的刻著三個字:井世文。

外交官井玢,出生於一百二十年前的老濱海,字,世文。

燕時洵平靜的表情,終於裂了。

……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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