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班主任說你總是往操場那邊看,下課故意繞路不走就近樓梯,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林霽媽媽說完歎了口氣,“這個年紀情感上有悸動雖然是正常的,但記著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喜歡彆人也彆去打擾人家,敢早戀我打斷你的腿。”
“我沒有喜歡誰……”林霽的聲音很平靜。
“最好沒有啊。再有這種情況,下周回家算賬!”
又和母親說了兩句,林霽才掛了電話。
已經明顯到這種程度了嗎……
不過也是,他成績出挑,原本就是老師的重點關注對象。
早戀這種事情雖然在私立高中裡,大環境會一定程度上的放寬,但對於那些個學習成績有前途的,老師抓早戀抓的可比公立學校嚴格多了。
觀察陸允,已經被人誤以為到早戀的程度了。
林霽還真是沒想到。
周末,宿舍裡其他同學都回家了,就剩下林霽一個。
寫了一會兒習題,林霽就鑽回上鋪,打算補補這周沒睡夠的覺。
宿舍安靜,溫度適宜,林霽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不太一樣的是,這次難得做夢了。
夢見的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環境還是尋常的教室,他安靜的寫著課後練習。
突然,前門冒出來了一個身影,比他稍高一些,身體上的肌肉也不似他這麼孱弱,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慢死了,快點啊,送你去車站完了我還有課。”
是陸允。
夢裡很奇怪,林霽下意識就把陸允當成了朋友,“抱歉。”道完歉,林霽收拾了書包。
剛走到門口,還沒慢慢走幾步,就感覺到手被牽了過去。
陸允的手心…很熱。
有一點點粗糙,和他這種長期坐在教室不運動的細皮嫩肉觸感略微有些不同。
林霽怔住了。
“怎麼了,走啊?書包沉了給我不就行了,你不是趕車嗎?”
“手……”林霽的注意力完全被陸允手心的觸感占據了。
“不拉著你你能走快嗎?不就拉個手嗎,你彆扭什麼啊?你小時候沒和你爹媽拉過手?”
林霽沒接話。
能這麼暴躁說話的,不愧是陸允。
被陸允一路拽著下樓,來到學校門口的公交站。
等車的時候,林霽還是感覺到自己的手被緊緊的攥著。
他趕忙說道,“現在不用跑了,鬆開——”
“嘖,我想握著不行嗎?而且……你的手這麼軟,握起來真的很舒服——”
林霽驚醒的時候,呼吸和心跳都比平時快了不知道多少。
漸漸地,心跳平複,林霽才舒了口氣。
不是生病了就好……
夢裡的事情他還沒忘。
他看了看手,發現隻有充電充到發燙的手機,什麼也沒有。
是夢啊。
不過雖然是夢,林霽立馬就反應過來了不對。
床…是濕的。
林霽趕忙坐了起來,悄悄的確認了一眼,整個人怔住了。
書上寫的…原來都是真的嗎。
隻是彆的男生都情竇初開的年紀,林霽什麼反應也沒,沒有喜歡的人,沒有暗戀的對象,麵對彆人的表白,也不會有什麼特殊的情感。
林霽一度以為,自己就是情感冷淡的人。
沒想到,隻是青春期比彆人遲到了一些。
可是,剛才夢見的人……是陸允啊。
林霽依稀記得,以前男生討論這種事情的時候,大多都是夢到人美聲甜的大姐姐,或者夢到自己的暗戀女生也不是沒有。
林霽坐了半晌,還是有點沒回過神。
不會吧……
林霽趕忙拿出手機上網搜索。
發現還有更離譜的,什麼夢見血親的,還有夢見非人類的,甚至還有夢見不存在的生物的。最重要,還有論文研究表示這種夢沒有什麼意義,放寬心就好。
林霽這才稍稍回神,迅速手洗了所有染臟的衣服被褥,又看了幾篇研究相關的論文,才算是放寬心。
.
運動會如期而至。
說是運動會,其實對林霽而言也就是換個地方寫作業。
到籃球賽的時候,林霽才把注意力從作業上移開。
隻見籃球隊員下場以後,順勢就脫掉被汗浸透的籃球衫,換上乾燥清爽的外套,過一會兒如果還需要上場的話,便換一件新的一樣的。臟的扔在一邊地上,由誌願者統一撿起來,不過有的不等誌願者撿,就自覺扔進垃圾桶了。
“他們的衣服…就這麼不要了嗎?”林霽覺得有點奇怪,順口問了一句坐在前麵玩手機的同桌。
“啊?籃球服嗎?這種消耗品臟了就直接扔掉了,還需要上場換一件一樣的就行,都被汗浸透了沒有洗的必要吧?反正高一高二加起來就二十來個班級,打不了幾場……誌願者撿起來應該也是塞進衣物捐贈箱或者直接扔了。”蔣沐沐麵對這個問題感到莫名其妙,回答完之後,又繼續專注著手機。
林霽沒接話。
也是,上了高中,林霽才算對同齡人有錢的程度徹底開了眼界。
不是那種裝的,而是打心底的消費觀就和他以前遇見的同學不一樣。
不過林霽不怎麼在意物質方麵,很快就沒再去想消費觀念是否鋪張會對環境造成什麼影響這種小事,隻是從蔣沐沐的話裡得到了一個重點……
既然換下來就直接扔了…那不是意味著,可以去撿起來?
陸允也會上場,肯定備了有幾套……
這個想法不能有。
一旦冒出來,林霽完全控製不住這個念頭的滋生。
偷彆人的衣服…林霽隻在犯罪新聞裡看到過這種變./態狂……
不過轉念一想,彆人要扔掉的,不算犯罪。不然,那麼多撿瓶子撿廢紙箱的老年人,豈不是都要上社會新聞?
糾結的時候,林霽看見十二班的籃球隊上場了。
一時間,在跑道上的比賽都顯得黯淡無光,可見十二班各個長相優越的男生還是挺受歡迎的。
林霽也沒再寫作業,而是專注的看著。
籃球他看不懂,也看不清。
但是陸允卻是能看清。
吹哨結束的時候,林霽從陸允和童鶴還有十二班其他男生的歡呼雀躍裡,大概讀懂了他們的勝利。
可是陸允並沒有和彆的隊員一樣順手換衣服,而是拿了外套和另外一件乾淨的球衣朝著洗手間走去。
林霽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就這麼……下了看台,快步跟了上去。
一路跟到洗手間,他隨便找了個隔間鑽了進去,儘可能惦著腳,去看陸允的具體位置。
不一會兒,林霽就看見門上搭了一件汗涔涔的球衣。
緊接著,陸允從隔間裡出來,也沒拿臟衣服,大步流星的離開了洗手間。
林霽遲疑了一會兒,手還是快腦子一步,已經把那件衣服攥在了手裡。
雖然汗涔涔的,但汗味不重,更重的是那股衣櫃裡熏香的味道……意外的,林霽沒有嫌臟,甚至還想,更湊近一點,細嗅,不是,仔細觀察這件換下來的球衣……
不過理智還是阻止了他這麼做。
林霽從來沒有心跳這麼快過。
不知道是做賊心虛,還是其他什麼緣故。
突然,林霽聽見洗手間外傳來腳步聲,還有童鶴的聲音。
“我都說了你乾嘛非要去洗手間換衣服,大老爺們兒……”
“那也得注意禮儀,全校人看著呢。”
“不是,換下來就換了,扔了不就完了?”
“我準備的衣服不夠啊,我又沒想到咱班能提前抽到複活賽資格……這一下可能要多打不止一場。”
林霽一聽到熟悉的聲音,趕忙慌慌張張的就近躲進一個隔間,反鎖上門。
手顫抖著攥著手裡剛剛從陸允身上換下來的球衣。
陸允的腳步聲漸進,“奇了怪了,剛剛我明明搭在門上了,這才幾分鐘……怎麼不見了?”
林霽連大氣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