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有樣學樣,照搬了剛剛森鷗外的語氣,對著自己血緣關係上的父親說著一些大逆不道的話,“我可不會做振興家族延續香火的蠢事,那樣迂腐的地方有存在的必要嗎?”
一身精致的高定西裝穿在五條悟身上,扣子就隨便扣了幾個,就像是個紈絝的二世子,看他臉上那不可一世唯我獨尊的傲氣,如果此時給五條悟一把椅子,他說不定都能坐下在自己的長輩麵前翹起二郎腿了。
森歐外沒忍住地泄出些笑聲,嘲諷意味十足,“五條少爺是個很有思想的人呢,我大概能明白五條先生以自己孩子為驕傲的心情了。”
“……抱歉,讓你見笑了。”
即使被氣的臉色發青,五條當家主也得繼續說著些違心的場麵話,“這孩子去了一個寄宿學校後,就迅速進入了叛逆期,事事都要與家裡作對,還請你不要見怪。”
“我理解,男孩嘛,幼稚起來可是誰也拉不回來的。”
森鷗外讚同地點了點頭,“森某正是因為清楚男人的劣根性,所以隻會妄想有個女兒,有個可愛又治愈人的小棉襖,大概是天底下所有父親的心願吧。”
“好在上天聽到了森某的請求,將最好的禮物送到了我們身邊。”
森鷗外握住萊伊的手,深情款款,“我家的孩子跟著我受了不少苦,所以心態早熟,很多事情上,我反倒會比我的女兒幼稚多了,畢竟大家都清楚,森鷗外是個陰晴不定的小人,我的女兒沒少因為我的脾氣而謙讓我。”
森鷗外開始說了瞎話。
至於嗎?堂堂Mafia的首領像個沒什麼見識隻會炫耀自己孩子的歐巴桑一樣。
五條當家主不爽地在心裡咂舌,不就是長的好看了一點,乖了點,溫柔了點,有禮貌地不會不給長輩留情麵……好吧,悟要是能稍微像對方那樣有點禮貌,他洞不至於這麼頭疼了。
“在這種事情上,我也是很佩服五條先生呢,不愧是管理著整個大家族的男人。”
森鷗外笑的很是燦爛,“能忍常人之所不能忍,大度,是森某應該學習的榜樣。”
五條悟噗的一聲笑了出來,他好心地做起了翻譯官的工作,對他的父親說道:“他在說你夾著尾巴做人的模樣真是讓他長見識了。”
自己的兒子,和商業競爭對手,五條當家主都不知道該先去詛咒誰了。
他真是腦子抽了,才會拉著五條悟跑到人家的地盤上受氣。
……等等!導致這一切的不就是——
‘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五條悟對他的父親擺了擺手,‘那家夥每次乾完事後,都不會多停留一秒的,想來也是不想和其他咒術師起衝突吧。’
‘你真的有在認真找嗎?’
五條當家主對自己孩子的工作態度很是懷疑。
他們倆說的對象就是令咒靈集體消失的真凶,距離他們偵測到的第一件咒靈集體消失案,已經過來大半年了,幕後凶手的信息仍是一片迷霧,高層很是焦慮,因為——
新滋生的咒靈無法補替已消失的咒靈,需要祓除的野生咒靈大肆銳減趨近於無,咒術界在這段時間內出現了以前從未有過的空窗期,平常恨不得把自己一個分成十個來用忙的腳不沾地的咒術師已經休了好多次的長假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就挑一點來說,祓除傷害人類的咒靈,不僅僅是咒術師的天職,更是咒術家族最主要的經濟來源和臉麵招牌,如果不靠咒靈的殺傷力來襯托出禦三家獨有的影響力的話,他們很快,就會退出曆史的舞台的。
五條當家主很是焦灼,‘問題到底是出在哪裡了?’
“第一例被天元大人偵測到的案例是——”
五條悟往前一步,修長的手指劃過桌子上攤開的日本地圖,“是在川崎……真的是在川崎市嗎?”
‘你是說?’
‘如果不是在川崎呢?’
五條悟覺得這些在高位坐久的人腦子真是生鏽的可以,都不懂得換位思考一下,他的手指劃到‘川崎’的位置下方,點了點‘橫濱’兩個字眼。
‘如果我不想被咒術師給找到的話,這裡不就有個絕佳的場所了嗎?’
是啊,是因為他們私下討論出咒靈集體消失案件的凶手有可能就藏匿在被咒術界所排斥之地的橫濱境內。
如果那名神秘人真的在橫濱,以他們倆的身份,如果沒有任何緣由地就踏入了橫濱,肯定會驚擾到那人的,所以,五條當家主才會借由出席有港口Mafia主辦的聚會,帶著五條悟來橫濱境內調查一番。
……結果這小子轉眼就翻臉不認人了,和老子對著乾。
在森鷗外看不到的死角,五條當家主對著自己的兒子發射死亡射線。
五條悟對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灼熱目光采取無視的態度,自己的眼神卻同樣灼熱地黏在了乖巧陪在Mafia首領身邊的少女,視線過於直白,像是要把對方盯出個洞了。
“一直盯著淑女看,可不是紳士所為哦,五條少爺。”
森鷗外出言提醒道:“我知道我女兒美麗地就像是這世間最璀璨的明珠,但還是請你稍微收斂一下吧。”
“抱歉啊,畢竟您的這位千金實在是美的不可方物呢。”
話是這麼說,五條悟的眼神並沒有從萊伊身上離開,如星辰般美麗的眼睛給了人一種深情的假象,他勾起了一個耐人尋味的微笑,“在我眼裡,你簡直在發光啊,萊伊小姐。”
是真的,散發著很耀眼的光。
五條悟是第一次見到能散發著如此溫暖能量的……咒術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