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的勢力急劇膨脹,直接導致了凡人勢力的急劇縮小。滄浪大陸上,隻要是有點名氣的城市城池,都跟修士勢力沾點邊。但是,這片地界上的前朝——已經徹底煙消雲散的齊國,卻是完全由凡人勢力構建的國度。而齊國國君的姓氏,正是“胥”!
在謝非言這個陰謀論的家夥看來,齊國覆滅的根本原因,很難說是因為楚國勢力雄厚,這才勢如破竹地吞並了齊國,還是因為有修士看不慣齊國皇室對修士的排斥,在背地裡對齊國使絆子。
總之,這刺客怎麼看都是個大|麻煩。如果他的話是假的還好,但如果他的話是真的——看看這家夥明明身為前朝皇子最後卻淪落到親身上陣當刺客的境地,看看前朝那些死的不明不白疑似有修士插手的皇室,看看楚國貼滿全境的通緝令……這樣身世麻煩,處境淒慘,為人蠢笨的家夥,他為什麼要救下?嫌自己日子過得太平靜了嗎?
謝非言垂眼,一磕茶蓋,就準備將他交出去了。
清脆的瓷器碰撞聲,落在刺客耳朵裡就像是死神按著鈴說“下一個過來登記”的聲音。
這一刻,刺客前所未有地敏銳聰明起來,膝行到謝非言麵前,伸手想要抓住謝非言的衣角,卻又被謝非言打開手。
他緊張道:“等等!等等!隻要你救我一次,我就答應你一個條件!什麼條件都可以!!”
這時,不僅是這棟樓被官兵團團圍住,就連整個晉州城都已經戒嚴,輕易不能出入。除了向麵前這個來曆不明手段未知的男人求助,刺客無人可求。
拍門聲越來越響,越來越急。
刺客額上冒汗,眼眶因為急切緊張而開始發紅:“求求你,我還不能死……我還有大仇未報,我還有仇人未殺,我還沒有救出我的母親——求你!求你幫我一次!”
謝非言動作突然一頓,抬眼看他,神色莫名。
刺客像是看到了希望,急急說道:“請相信我!無論是什麼條件,我都會為你儘力做到!隻要我能救出我的母親,那麼事後哪怕你要將我交給楚國領賞我也毫無怨言!”
謝非言笑了一聲,看刺客的目光就像是看一隻傻麅子。
先救了你,事後再交出你,豈不是等於變相供出自己?
這傻麅子,連求人都不會,這股子天真勁,看來的確是前朝皇子沒錯了。
“行了,去床上躺著,彆出聲。”謝非言淡淡說。
刺客愣了愣:去床上躺著?藏在床上?!這種拙劣手段真的能夠逃過官兵搜捕嗎?!
但門外官兵拍門聲越來越急,像是要準備撞門了,刺客彆無他法,也隻能聽從謝非言的話,爬上床躺著。
“把頭發散開,衣服脫了。”謝非言說。
“啊?!”
“快點!”
“……哦。”
刺客委委屈屈地散開頭發,脫了衣服。
黑色的夜行衣一落地,謝非言就將它搶來,撕成細碎的布條,一些被他拋上幔帳,一些被他捆在床柱。隻是三兩下的功夫,謝非言就把這張床穿裝飾得花裡胡哨、奇奇怪怪的。
刺客茫然看著這一幕,一臉傻麅子式呆滯。
謝非言壓根不用問,就知道這家夥肯定不知道他在乾什麼。
最後,當這一切都布置好了,夜行衣也被毀屍滅跡變成了各種“道具”,謝非言隨手摘下外衣,披在身無寸縷的刺客身上。
“縮起頭,裝哭。”
“啊???”
“快點!”
“哦……”
刺客委委屈屈開始憋眼淚,憋不出,轉而開始揉眼睛。
這一刻,房間裡稍稍安靜了下來,甚至連拍門聲都暫時消失不見了。
但謝非言知道,這一切,隻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謝非言將自己的中衣輕輕拉開,斜倚在床柱旁,胸膛半露,好像真的剛從床上爬起來的樣子。
他摩挲了一下自己被刺客碰過的脖子,感到一陣細細的幻癢爬上來,不由得眉頭緊皺,厭煩地擦了擦。
下一刻,砰一聲巨響,房門轟然大開!
凶神惡煞的官兵與慌張賠笑的老鴇隨著夜風擠入,迅速占領了房間。
謝非言將中衣攏了攏,眉梢微挑,似笑非笑。
“怎麼?這位媽媽,你樓裡晚上還有官兵陪玩服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