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傻麅子(1 / 2)

陌生的氣息襲來。

在理智反應過來前,一種私人空間被侵犯的厭惡感就已經湧上心頭,讓謝非言難以忍受,下意識踢出一腳,把這黑影踹下了床。

噗通!

重物落下床的聲音,完美融入了震天響的拍門聲。

這黑影萬沒想到自己這就被踢了下床,但他也是反應極快,幾乎在落地的瞬間就以手按地,一躍而起,試圖再次製住謝非言。

——但他卻再次迎來當胸一腳,甚至像是青蛙一樣直接被踩在了地上,莫名的力量流遍全身經脈,令他動彈不得。

刺客心中驚疑不定:這是何門何派的招式?!為什麼他隻是被踩住就動彈不得?

謝非言吐了濁氣:“你們這些做刺客的,就這麼喜歡半夜爬上彆人的床嗎?”謝非言話語依然輕佻得就像是說笑,但他的臉上第一次失去了笑意和耐心,“我這個人啊,臭毛病多得很,最大的毛病就是不喜歡有人跟我貼太近。結果你倒好,爬上我的床還用刀來威脅我,怎麼?就你會用刀嗎?!”

謝非言把玩著從刺客手上搶過來的短刀,驀然甩手,短刀就咄地釘在刺客耳畔,鋒利的刀刃映出了刺客緊縮的瞳孔,一縷鮮血與遮麵的黑布一同從刺客的臉上滑落。

深夜的月光從窗欞漏下,冷冷摔落在這刺客的臉上。

謝非言低頭審視刺客的這張臉,隻見對方雖然還是少年,但青澀的麵容已經初現未來的俊朗模樣。他眉毛濃密,斜飛入鬢,像是生而叛逆;雙目有神,湛然生輝,但卻桀驁難馴;而最引人注目的,則是他深邃憂鬱、帶著顯著異鄉色彩的麵容。

——沒想到區區一個刺客,竟有這樣姿色!

真是讓人,讓人……

謝顏狗沉吟片刻:“行吧我原諒你了。”

刺客:“……”

???

外頭,這間大型古代女公關會所的老板終於趕了上樓,強顏歡笑,向這些官兵大爺們軟聲勸說,畢竟這一層樓上的都是貴客,指不定還在床上坐著俯臥撐仰臥起坐等夜間運動,如果真讓這些官兵闖進了門,那這會所的生意還做不做了?

但官兵奉旨前來,哪能不搜?於是外頭就這樣拉扯起來。

謝非言收回腳,披衣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倒了杯茶。

茶已涼了,又冷又澀。謝非言隻喝了一口就放回桌上,望向了那刺客:“行了,你已經能動了,那就起來把事情說清楚吧。不過你隻有五句話的時間,如果五句話內你沒辦法打動我,我就把你丟給那些官兵。”

刺客這才發現自己果然能動了。

他翻身坐起,第一句話就是:“你這是使的何門何派的功夫?!”

謝非言動作一頓:什麼門派不門派的,小朋友,這叫修真!

雖然他連築基都沒有,充其量隻能算是修真練習生,但就算是練習生,也跟你們這些武俠頻道的播音主持有壁,懂嗎?!

謝非言把玩著茶盞:“還有四句話。”

刺客緊張起來,年輕青澀的臉上除了強裝的鎮定外,還有掩飾不住的不解和委屈:“你剛剛不是說原諒我了嗎?”

“‘原諒’的意思,是我可以不追究你半夜爬上我的床的這件事,但不代表我會主動幫助你瞞天過海。”謝非言嗤笑一聲,“還有三句話。”

刺客眼珠轉動,急速思考。

也就是在這一刻,他突然發現了謝非言話語中的漏洞:五句話後無法打動對方的話就要被丟出門,但如果他不再繼續說話呢?!

隻要他說話不滿五句話,是不是就不會被交出去了?!

砰砰砰——

門外,官兵甩開了老鴇,又開始拍門了。

刺客惡狠狠地瞪著門,目光像是刀子一樣,恨不得直接穿透門扇、殺了這群朝廷走狗!

謝非言涼涼說道:“還有兩句話。”

刺客一驚,望向謝非言,看到對方平靜冷淡的表情,心知對方已經看破了自己的僥幸。

他不敢討價還價,焦急思考起來,額上飛快滲出了冷汗。

他張了張嘴,艱難說道:“我……是……我是……前朝皇子……胥元霽……”

謝非言動作一頓,終於露出驚訝神色,再度仔細打量著這張臉。

在這偌大的世界裡,是由修士的力量占據主導的。當修士的腳步已經上窮碧落下及黃泉,就差沒有跟閻王爺合影留念喊茄子時,普通人卻還隻能蝸居在小小的一角,日複一日地耕作,勉力維持生機,甚至連科舉取士都沒人提出來的——大概是有這個腦瓜子想出“科舉製度”的人都改行修仙去了吧。畢竟入朝捧著皇上看皇上浪,哪有自己上天入地翻山倒海來得爽呢?

也正是因為人才大量湧入修士這個行業,修真界人才輩出、勢力膨脹極快:隨便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修真門派,就能輕易控製人間的一至三城,圈地為王;一些稍有名氣的宗門,勢力就已綿延數萬裡,轄下數十城,儼然是教國一體;而一些名門聖地、魔道巨擘,比如說魔尊楚風歌,其勢力已經不是“數十城”“數百城”就能形容的了——滄浪大陸對岸的那塊麵積不相上下、名為“靜海幽地”的大陸,全都屬於魔尊楚風歌!

可以想象,如果位麵之子沈辭鏡並不是出生在滄浪大陸,而是出生在靜海幽地這樣的地方,指不定哪天他看到魔尊出行的場麵,就要指著魔尊說一句“大丈夫生當如是”或者“仕宦當作執金吾”之類,畢竟大家都是同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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