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老說這樣的傻話。”楚風歌道,“去海底火山,我為你重塑身軀。”
謝非言無可奈何,隻能一邊咒罵著這頑固不通的楚風歌,一邊衝入了大海。
天明了又暗,暗了又明。
整整三天後,謝非言終於從海底走出。
他赤身裸/體,冷白的皮膚下微微發紅,像是有岩漿滾動,每一寸皮膚每一寸肌肉,都透著難以言喻的力量感和危險感。
此刻,糾纏謝非言許久的身體問題,已經再無法蹦躂了,就連他的眼睛也已經重複清晰。
但這樣的代價卻是他全身上下的皮肉骨骼都被換了不止一遍。
或許“自己”這個詞對楚風歌而言就代表著“可以下死手,反正死不死都是賺”,於是這人當真毫不留情,令謝非言在海底火山的內部一遍遍運行十分流火法訣,直到那樣的恐怖都無法融化謝非言的皮肉後,才終於將他放了出來。
這時,謝非言的修為已經在這短短的幾天內來了個恐怖的數連跳
,從金丹後期直接跳過了元嬰、出竅、分神三個大境界,來到了合/體期。換而言之也就是,十年前還能追殺得他與沈辭鏡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天南星,十年後的現在也隻堪堪與他打個平手。
這是好事,是常人絕對難以想象的奇遇。
但謝非言的神色疲憊極了,精神幾乎達到了臨界點。如果不是謝非言知道以這個傻子的能力最後絕對乾不好傾天台的事,他簡直想要甩手不乾了。
上岸後,謝非言接過天南星準備好的黑袍後披在身上,道:“我去了幾天?”
天南星沉聲道:“三天。”
謝非言動作一頓,看著海邊的紅霞:“隻剩一天了嗎……”
他將衣帶慢慢係上,黝黑的眼瞳倒映著翻滾的紅。
·
這天晚上,沈辭鏡在白玉京山城下的客棧前遇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阿斐?你怎麼來了?”沈辭鏡驚喜向前,但走了兩步後卻又遲疑停下,覺得麵前的人好像有哪裡不對了。
不,不是“好像”,是真的有很多地方都不對了。
而最為醒目的變化,就是那一直縈繞在謝非言身上的愛意,已無法再被沈辭鏡感知了,就像是被封閉在密不透光的罐子裡,又像是隔著重重遠山。
沈辭鏡幾乎有些慌張地上去抓住了他,心臟緊張跳動。
“阿斐,阿斐你怎麼了?是發生了什麼嗎?”他捧著謝非言的臉,緊張問著。
但謝非言笑著,眼中的愛意與縱容一如往昔:“沒什麼事,隻是新得到了一個玩具,所以我有了點想法。”
沈辭鏡困惑看他。
謝非言拉著他,退入一個無人的房間,隨手將符貼在了門上,拒絕了他人的窺視與打擾,然後用布帛遮住了沈辭鏡的眼睛,在他耳畔輕聲道:“小鏡子,你的眼睛太作弊了,這一回可不準睜開。”
“阿斐,你……你這是……”
沈辭鏡愕然,隱隱猜到了謝非言想要做什麼,卻又不敢相信還有這等好事。
謝非言笑著,扯亂了沈辭鏡的衣服,又找了繩子將沈辭鏡的手捆上,將他推倒在床上。
“等,等等!”沈辭鏡臉上發燙,反倒被這樣過分主動熱情的謝非言逗得害羞了起來,“阿斐,你怎麼突然就……”
“一點都不突然,你上一次作弊了,我不服氣。”
謝非言解下自己的衣服,隨手丟在一旁,然後將沈辭鏡按在床上,坐了下去。
沈辭鏡抽了口氣,聲音瞬間啞了。他喘了口氣,隱忍道:“阿斐,你彆亂來……會傷到你自己的。”
“不會的。”謝非言捧著他的臉,細細打量這張麵容,驀然落下淚來,聲音卻還是帶著笑,道:“小鏡子,我……”他一頓,咽下了那聲哽咽,“阿鏡……我真的,好喜歡你。”
沈辭鏡呼吸一重,捆在手上的繩索驟然崩裂,而後他將謝非言壓在身下,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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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
胡鬨了半個晚上的沈辭鏡在謝非言哄勸下睡了,而謝非言則無聲起身,穿上了衣服,坐在床邊借著月光凝視著他。
片刻後,謝非言終於轉身離去,但這一瞬間,沈辭鏡卻抓住了他的手。
“彆走。”
謝非言心臟緊縮,驟然回頭,幾乎以為沈辭鏡已經看穿了這一切。
但床上,沈辭鏡卻並未睜開眼,隻是眉頭緊皺,像是陷入了什麼噩夢,喃喃道:“不要再丟下我了。”
這或許是源自沈辭鏡的神性對他的提示,讓他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對謝非言做出了挽留。
謝非言一震,心頭漫出的苦澀幾乎難以遏製。
但最後,謝非言隻是拉開他的手,在他掌心留下一個淺淡的吻。
“對不起。”
對不起,隻能以傷害你的方式來保護你。
“小鏡子,原諒我吧。”
所以,請最後一次以所愛之人的身份原諒他吧。
因為從此以後,他們就是敵人。
隻能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