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非言在這一瞬間驟然驚悟——
他都做了什麼?!
直到此刻,謝非言終於明白自己心中這些年的忐忑和輾轉從何而來,也終於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麼。
那若隱若現的焚心之火終於化作實質。他再也無法忍受,手下用力,扯開了沈辭鏡的衣裳,看到了對方胸膛上那醜陋的疤痕。
那是謝非言曾經用手穿過他的胸膛,捏碎他的心臟留下的傷疤。
謝非言怔怔看著這傷疤,而後抬眼去看沈辭鏡。
這個夢中人向他笑著,卻道:“你要再試一次嗎?”夢中人按住謝非言的手,按在那道疤上,“你要再一次捏碎我的心嗎?”
謝非言在這一刻失去了語言。
他眼眶發紅,驟然俯身親吻這道傷疤。
“對不起。”
滾燙的吻落在這醜陋的疤上,一種像是癢又像是麻的感覺傳遍全身。
夢中人的身體驟然繃緊,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但這一次,謝非言卻主動極了,將夢中人拉到床邊,推倒在床上。
“你——”
夢中人想要起身,謝非言卻按住了他,扯開了他的衣裳,凝視著他白璧微瑕的胸膛,再一次親了下去。
這一次落在那疤上的,除了滾燙的吻,還有滾燙的淚。
“對不起。”
夢中人身體越發緊繃,有些發怔,身體分明冰冷,但那道被親吻的傷疤卻開始發燙,那被滾燙的淚珠劃過的皮膚,溫度節節攀升,幾乎要將他的心也一同燙傷。
夢中人手上發力,拉著謝非言滾到床榻內側,用自己的氣息將謝非言籠罩身下。
“你愛我?”
“我愛你。”
夢中人自嘲一笑:“……你騙我。”
謝非言捉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上,輕聲道:“沒有騙你。”他說,“你挖開看看吧,唯有這件事,從沒騙你。”
夢中人的手指有些發顫,驟然用力扯開了謝非言的紅衣,將手按在他的胸口,好像下一刻就會穿過謝非言的胸膛,捏碎謝非言的心臟——一如謝非言對他做過的那樣。
但他難以下手。
他舍不得。
夢中人用力閉了閉眼。
“我恨你。”
“我知道。”
“……我愛你。”
“……對不起。”
夢中人輕笑一聲,意味不明。
他低頭親吻謝非言的唇,報複性地咬開謝非言唇上的傷口,將那血腥的氣息卷入二人的口中,讓那苦澀的甜蜜糾纏,難舍難分。
謝非言熱情地回應他,用力抱緊了他,在這個夢中肆無忌憚地將這個夢中人拉近自己,填充自己心中永遠都在渴望的荒蕪和空洞。
“我愛你,阿鏡,我愛你。”謝非言一遍遍說著,“我最愛的人就是你,隻有你,從來都是你。”
謝非言努力撫平麵前這個人的痛苦和傷疤,哪怕這隻不過是他的夢中人罷了。
但謝非言也舍不得他痛。
也不知道是從誰先開始,這一場帶著憎恨、痛苦和報複的親吻開始變味,而兩人的紅衣也被撕開,丟下床榻。
房間內開始升溫。
謝非言麵前的這人,分明隻是夢中人罷了,但他的情緒是如此濃烈,痛苦也是如此真切,讓謝非言感同身受,心痛如絞。所以當那如同懲戒的親吻落下時,謝非言幾乎連氣都要喘不過來,卻依然努力回應,抱緊了這個人,一遍遍安撫對方痛楚的心。
“彆怕,阿鏡,不要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會愛你,一直愛你……所以不要害怕……不要痛……”
“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
不知過了多久後,謝非言終於迷迷糊糊地昏睡過去。
而在他身旁,那微涼又微暖的氣息包圍著他。
“阿斐……如果你要騙我,就繼續騙我吧。”
夢中人緊緊抱著他,像是要將他揉入骨血,不分彼此、不再分離。
“一直騙我,永遠騙我……永遠不要離開我……”:,,.